紅杏樓,練武場。
如果不進到紅杏樓裡麵,白楊是萬萬想不到裡麵竟然藏著一個練武場的。
練武場中間有一個發須皆白,精神抖擻的老者半眯著眼,點點頭。
“又來一個,最近生意這麼好?”
白楊跟著老鴇對老者施禮,老者沒什麼反應。
又折騰了一陣,直到中午,白楊帶了兩個大食盒踏上回家的路。
和早上出門不同,中午回來的時候他多了一件舊披風,披風上有一支紅杏。
正是紅杏樓的標誌。
太陽正熱,他潔白的麵孔顯得嬌嫩。
白楊兩手滿滿當當,臉上有些急切。
白雲這丫頭一定是察覺到什麼,才那麼不安心,這下子兩人總算能上一段安穩日子了。
可值得嗎?
白楊把猶豫的想法拋出腦子,苟全性命於亂世,就算千古智慧的化身也隻能對此歎息,他隻想活下來。
轉過三五個彎,一眼望到熟悉的大柳樹,他沉重的步伐也歡快起來。
“嗝~”
一聲酒嗝把他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兩個人,一個身材高大,肌肉橫起,一個黑褐色皮膚,又黑又胖,正是龍虎兄弟。
又是龍虎兄弟!
兩兄弟似乎躺在路邊剛睡醒,身上衣服、頭發都沾了黃泥。
看到白楊,李龍想要打個招呼,聲音卻卡在嗓子裡,眼神直愣愣的盯著他身上的披風。
以及那支顯眼的血畫成的紅杏。
瞬間酒就醒了。
媽的,被人截胡了!
老子的錢!!!
李龍發黃的牙齒緊緊咬著,恨恨啐了一聲,轉身離開。
順便帶上自家不省人事的弟弟李虎。
是什麼時候?
煮熟的鴨子也能飛了?
紅杏樓是天明城外城最大的青樓,裡麵的能人異士不在少數,兩兄弟得罪不起。
白楊無視了兩人,能在這地界混這麼久,肯定有手段傍身,更彆提那熟練的套麻袋,敲悶棍了。
兩兄弟想要拿他換錢,現在錢飛了,自然會安靜一陣。
紅杏樓能開的這麼大,對自家人還是有一些保護手段了,起碼他死了,兩兄弟也得陪葬。
人命如草芥,綁上螃蟹腿上的草和螃蟹是一個價格,野地裡的草是另一個價格。
失去了身體的自由,換來一時安定,是虧是賺,白楊判斷不出。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熟練的打開家門,白楊心頭一酸。
白雲縮成一團,在床上抹眼淚,眼圈都哭紅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才彆過頭,嗚咽著說道:
“哥——哥哥……我還以為你也不要我了。我——啊嗚——”
“不哭,不哭,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白楊摸著妹妹的頭,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爹娘走了——大哥走了——二姐也走了——我就剩下哥哥了……”白雲稀裡糊塗的說道。
白楊用手指在妹妹臉上畫出一個笑容,自己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