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川發完消息後,就追去了前廳靈堂,趕在簡偲上香前與她一起。
簡偲沒拒絕。
兩人一起舉香下拜,又一起磕頭祭奠。
底下吊唁的人群裡,有人不合時宜地小聲說了句:“說什麼婚變,這不感情挺好,磕頭跟拜高堂似得。”
由於現場寂靜,這聲音就算小,也還是讓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聽清了。
所有人視線都朝那人看去,那人尷尬得不行。
倒是簡易山,竟親自出來解圍。
“小偲和傾川的姻緣,是我爸牽的線,今日他們一起來祭奠,說拜彆高堂也沒什麼錯。”
說完,他又看向女兒女婿。
“小偲,傾川,爺爺在天有靈,也會保佑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簡偲心說:爺爺才不會這麼詛咒我!
不過,她懶得扯皮,神色冷淡地轉身就走。
全程,她也沒和顧傾川說任何一個字,連眼風都沒掃他那邊一點。
她就像個與他完全無關的陌生人。
彆人看不清簡偲的神情,隻當他們靠的近就是感情好。
可直麵簡偲的顧傾川,怎麼可能感受不到這種冷漠和無視?
尤其五年來,
他早已習慣了簡偲永遠充滿愛意地追隨他的目光;
習慣了她事事以他為中心的關照;
習慣了她始終溫柔又堅定地跟在他身後。
現在她的冷漠和無視,就顯得格外鋒利。
像刀一樣剮得他難受。
他與簡易山稍點了下頭,什麼都沒說,就臭著臉追了出去。
簡易山心裡其實很不滿顧傾川的態度,怎麼說自己也是他嶽父,他怎麼能一句話不和自己寒暄就走了呢?
簡俞楓卻心情不錯地小聲提醒:“爸,顧少來也來了,還追著妹妹跑,這就是最好的場麵,彆的都不重要。”
說著,還給簡易山看他拍到的照片。
簡易山眉頭微動:“做得好,抓緊安排。”
簡俞楓低聲應是。
顧傾川追出簡家大門,就看見簡偲半倚在彆墅外的花樹下低頭擺弄手機。
她一襲黑裙,襯得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白皙,連鬢邊白花都被比了下去。
整個人單薄易碎得像盞美人燈,弱不禁風。
顧傾川隻看一眼,就覺得心臟仿佛被人狠狠揉了一把,又酸又疼。
他堅定地認為,簡偲就是故意的。
故意招他心疼。
偏偏,他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