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黑漆漆,靜悄悄。
阿信倏地睜開眼,附耳過去:“哪兒不舒服?”
她說不出話來了,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想吐。
阿信打開床頭燈,攙扶著她往洗手間的方向去。
冷青跪在地板上。抱著馬桶狂吐不止,阿信輕輕拍著她的背,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他拿手扇了扇,按下衝水鍵。
吐了很久,一直吐到舌尖發苦,渾身難受得緊,吐完喘著氣看著身旁的男人,打了個有味道的酒嗝。
怎麼每次丟臉的時候,他都在。
兩人的聲音驚醒了巴珠,巴珠揉著眼睛走到衛生間門口:“需要幫忙嗎?”
“你去睡吧,我照顧她就可以了。”
阿信已經將毛巾用熱水打濕,遞給冷青:“擦把臉吧。”
冷青接過來,擦完臉,聞見洗手間裡自己嘔吐物殘留的味道,有些難堪,可阿信臉上沒有任何的嫌棄和不耐煩。
阿信攙扶著她往臥室的方向走。
“我頭有點暈,想吹吹風。”她小聲說。
阿信攙扶著她往套房的客廳走,穿過客廳,外麵就有陽台。
陽台上擺了雙人觀景沙發,他扶她坐下,又進去給她拿了瓶礦泉水漱口。
夜涼如水,遠方湖邊的篝火還在燃著,仍有不儘興的村民在跳舞唱歌喝酒。
聲音夾著夜風一起送來,有點人間煙火的意思。
冷青喝了水,吹了風,酒醒了不少。
“冷不冷?”阿信脫下自己的襯衫給她披上。
冷青其實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剛才如果不是阿布隆大人阻止,他沒準真的就要將那瓶白酒乾了。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她清了清嗓子。
阿信:“你和巴珠的畫畫好了,來送畫的。”
“畫呢。”
“落在車裡了,明天給你吧。”
他原本是來送畫的,車子開進了村裡,聽見兩個從篝火大會回去的阿姨說大城市來的小姑娘拒絕了蒼雲的說媒,現在在跟蒼雲比喝酒,他馬上就近停了車,趕去湖邊,一去便看見冷青在一群人簇擁下在嘔吐,嘔吐完還要喝。
一時心境複雜,他知道她要強且缺錢,卻不知道她可以為了做生意犧牲到這種地步。
今晚,他又重新認識了她。
……
天上月亮很圓,夜空很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