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耀聽蘇懈口氣如此輕鬆,不禁好奇:“我有什麼事是辦了很久辦不成的?”
蘇懈大笑起來:“那太多了吧,遠的不說,就說近的,你吳淞路那邊有套房子風水太差,一直出不了手。我可以幫你賣出去,讓你手上多筆資金,雖然也沒幾個錢,補不了你的大窟窿。當然,這事兒太小了,我都不稀罕辦。你最近半年來一直在融資吧,江浙滬一帶的投行有一半都把你拉黑了,你知道嗎?這件事,我倒是可以幫你辦一辦。”
胡明耀內心震撼非常,一則是沒想到蘇懈對自己的現狀如此了解,另一則是驚訝他竟然能如此輕鬆地說出能幫他辦到。
“你能辦到?”
白英看胡明耀快上鉤了,打斷道:“蘇懈,你夠了。”
蘇懈隻盯著胡明耀,含笑:“當然可以。”
胡明耀很是心動,又問:“那要是你贏了呢?”
蘇懈冷道:“我贏了,你就沒資格跟我說話了。包括你,白英。胡明耀要是破產了,一佳也會受到牽連。你的事業,也就完蛋了。”
白英不動聲色看著蘇懈:“這麼多年了,你除了仗勢欺人,就沒彆的招了?”
蘇懈不屑地諷笑:“怎麼?隻準你們兩合起夥來談胡善,拿胡善戳阿信的肺管子,不準我說胡善?他人是死了,死者為大,可他要是活著,聽見你和他哥合起夥來,利用他的死大做文章,欺負他最好的朋友,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其實說來說去,不就是錢嘛。”
“胡家需要錢,你白小姐的事業,手上最得意最拿得出手的不就是一個畫家李念生嗎?你不想失去這張王牌,所以你就跟胡明耀站在一邊。其實你也很惡心胡明耀。”
胡明耀馬上看了一眼白英,卻也不敢問什麼。
蘇懈忽然又想到什麼:“還有仗勢欺人怎麼了?再說,老子什麼時候仗勢欺人了?我的錢都是我自己掙的。我又不像你,你白小姐有今時今日,你敢說都是靠你自己嗎?”
白英正要反駁,蘇懈抬手:“少跟我扯你們當年合夥創業的事情。我要是沒記錯,當年你們做生意,胡善出錢,阿信那時候就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畫家了,他算技術入股,你呢?你什麼也沒有付出。當然,你可以說你賭上了你的一切,你的青春,你的智慧……可是,人年輕時,做什麼不是一場豪賭呢。你去上班也得付出一切吧,可是你上個班,未必能有現在的成就。現在藝術圈人人叫你一聲白小姐,你覺得這其中有多少是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沒有阿信和胡善,他們一個為你出錢,一個為你出力,沒有他們兩為你搭台鋪路,你怎麼站到你現在的位置?或者,我問得再實際一點,李念生的合同到期後,你覺得,你今後的路還好走嗎?會像前幾年那麼順嗎?”
見白英說不出話來了,又問胡明耀:“對了,胡大,你要跟我打賭嗎?我要是贏了,你就……”
胡明耀不安:“就怎樣?”
蘇懈:“簡單,你當初怎麼欺負他的,我全部來一遍。先把你銀行卡凍結,再對外散播一些亂七八糟的傳聞,搞臭你的名聲,不過這一步對你也沒什麼用,你本身也沒什麼名聲。聽說你結婚很多年了,一直沒有孩子,不會是有什麼隱疾吧?”
胡明耀登時臉色大變:“蘇懈,你!”
蘇懈:“不會吧,還真被我說中了?”
胡明耀:“你胡說八道什麼!”
蘇懈:“那你到底要不要打賭嘛?”
胡明耀看看蘇懈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雖然對他說的賭注非常心動,卻也不敢真的冒險。
“做生意都像你這樣畏首畏尾,難怪賠得底褲都不剩了。既然不敢賭,還不滾?”
胡明耀看看蘇懈,又看看阿信,憤然離開。
“白小姐!”蘇懈忽然開口。
已經走到門口的白英頓下腳步。
蘇懈:“阿信他不欠你什麼。上個月他還給我打電話,讓我幫他買一幅畫還給你。”
冷青聽見這話,想起上次她當著阿信的麵,決定將那幅名為《卓瑪》的畫還給薑濤。現在細想,當時阿信的神情便不太對勁,還短暫離開了一會兒。
難道,他就是那時候給蘇懈打電話,讓他幫忙買畫。
“你們之間,真要說虧欠,也是你欠了他。你不知道他這四年心裡有多苦。”
蘇懈說這話時,神情難得的很認真。
白英轉過身來,眸光複雜地看了阿信好一會兒,又看了一眼蘇懈和冷青,忽然笑了笑。
“真好……”
蘇懈沒太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好什麼好,他糟糕透了。”
白英也沒解釋,轉身決然離開。
蘇懈一頭霧水:“她剛說真好,是什麼意思?”
冷青若有所思:“她的意思應該是,真好,有那麼多人幫阿信說話。”
有那麼多人愛著他,護著他。
而她,什麼也沒有。
隻有冷青看懂了她的眼神。
蘇懈翻了個白眼:“又來這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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