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裡,阿信想了很多辦法打發時間。
白天還好,能擺攤畫畫,一到了晚上便要費些心思,好在天氣不冷不熱,他專門查了武漢的夜景觀光公交路線,從頭坐到尾。
夜風微涼,空氣潮濕,比巴林鎮舒爽得多。
公交車每經過一個地方,他都會停下來,打打卡,拍張遊客照發給冷青。
古琴台,黃鶴樓,中山公園,歸元寺,武大……都留下了他的身影。
武漢還有很多橋,大橋,二橋,晴川橋,白沙洲橋,二七大橋,青山大橋……他坐著觀光船從橋下經過,沿江兩岸夜景繁華,城市燈火輝煌。
江水滔滔,思念無絕。
這是她的城市,她此刻不在這裡,可這裡處處都有她的痕跡。
他看到長江大橋,會想她說過高考後從橋上經過,因為考得很好,又看到了一場很美的日出,所以心情好得不得了。
看到熟悉的街道,會想起他們從前一起走過,說笑。
他去吃和她一起吃過的小館子,點她愛吃的菜,明知道很辣,硬著頭皮一一嘗試,辣得舌頭要燒起來,吃一口菜便要喝一大口水。
心裡想著,她是吃這種重口味的菜長大的,也難怪個性如此的鮮明濃烈。
武漢很熱鬨,又很接地氣,煙火氣很足,美食很多,人也很有意思,和他去過的很多城市都不太一樣。
可是她不在,這一切在他眼裡就少了很多顏色。
這天下午,他在東湖附近擺攤畫畫,因為沒什麼人,便坐在椅子上小憩,帽子蓋住臉,睡得正香。
幾個騎著自行車的年輕人經過,其中一人騎出去好一段距離,忽然又退回去,看著路邊擺著的攤主,再看著坐在椅子上蓋住臉的睡覺的攤主。
“李念生?”
阿信將帽子摘下來,抬頭看著麵前推著自行車的男人。
薑濤打趣道:“還真是你啊,你這是體驗生活呢,還是準備退休養老了?”
阿信打了個哈欠:“乾嘛,要光顧我生意啊?”
前麵和薑濤一道來騎車的年輕人都停下來,有人問他:“薑總?走不走?”
薑濤:“你們先走,我碰到個熟人,一會兒店裡集合。”
熟人?
阿信默了默,點點頭,倒也不算陌生人。
薑濤把自行車停在路邊,在阿信攤子前蹲下來:“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小青呢?被甩了?”
說著,好似真的當阿信已經被甩了,自己先笑起來了。
“……”
阿信搖搖頭,將帽子蓋上臉上,繼續睡。
薑濤見阿信不搭理他,反而來了興致:“二十是吧,給我畫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