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來說,虎威軍如今已式微,李宣雖頂著一個魏王之名,未來駙馬的頭銜,但皆是虛名,有名無實。
真正有權勢的朝臣根本就不會給他麵子,更不會真拿他當回事兒。
他踏足京都,本該低調行事,待站穩腳跟之後,再圖謀後續。
然而他卻反其道而行,一路高調而來,先是果斷出手刺殺了蘇星昊,扳倒蘇縣一霸蘇家,而後劍指葉家,可謂出儘了風頭。
正所謂棒打出頭鳥,高調行事雖然可以讓虎威軍收獲一些聲勢,卻也很容易得罪人,致使己方陷入眾矢之的。
單說葉家一黨,既知李宣是為了給虎威軍和亡父翻案而來,牽涉其中的人又豈會坐以待斃?
必會想儘辦法除去李宣,以作自保。
加上虎威軍本就做了十餘年的反賊,臭名遠揚,不受大多數朝臣待見,日後必遭針對。
之所以現在看起來風平浪靜,不外乎是李宣目前有皇命在身,且各方都在觀望,想看看他與葉家的爭鬥孰勝孰敗,而後再作定奪。
一切皆是風雨前的寧靜,表麵隨和。
但凡虎威軍與葉家之間分出了強弱,蘇家案終結,定會有無數人跳出來挑事。
這是可以預見的,虎威軍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不過,這一切恰好是李宣想要的,乃至是他自己一手炮製出來的。
自晉陽縣征明樓,他已彥祖哥的身份闖入玉南枝的招親會,大敗京南四大才子,得趙徹父女賞識之後,他便明白了一個“道理”。
在這等級森嚴,命如草芥的封建社會生存,清白的身世與名聲遠比才華更加重要。
同樣一首詩詞,從魏王爺的筆下寫出,會被認為是抄襲、剽竊。
隻因魏王爺有反賊之名
但從身世清白,即便是一介布衣的彥祖哥筆下寫出,效果卻多有不同!
他在征明樓外以一手狂草奪得鄭南的認可後,周圍之人看他的眼色都變了,態度也變得和藹,再無半分看不起之色。
乃至於他隻是在趙紫薇四女麵前演了一場戲,並謊稱魏王爺之才是剽竊彥祖哥而來,她們亦信得十足。
而如果是以魏王爺的身份去的,估計就是另一種待遇。
這便是聲名反差的區彆!
既然短時間內無法改變世人對虎威軍的固有印象,又何必再隱忍低調?
還不如風風火火而來,大乾一場。
他一人分飾兩角,一麵以魏王的身份高調入京,肆無忌憚,膽敢得罪京中權貴,乃至不把趙紫薇放在眼中,就是要刻意吸引火力。
先看看哪些人最先把持不住要對他動手,首先對他不滿,害怕虎威軍謀逆案被翻起之人,就有可能是當年的幫凶或者主謀。
一麵又以彥祖哥的身份躲在暗處,營造出與魏王對立的假象,便又是一局!
當年能促成虎威軍數萬將士被殺一事,單以一人之力肯定無法辦到,當中必有多人聯合籌謀。
有些人是不會蠢到直接與虎威軍對立的,而是要借刀殺人,隱藏自己。
如此一來,即便最後勝的是李宣,自己也不至於馬上暴露。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那麼,彥祖哥寒門士子的身份,又與魏王有不共戴天之仇,深得長公主信任,乃公主府的幕僚,掌兵執劍,肯定會有不少心機者要拉攏彥祖哥共同對付魏王吧?
所有企圖與彥祖哥聯手對付虎威軍之人,也終將是李宣的死敵,更有嫌疑牽涉到當年之事。
在此之間,李宣分彆設下了兩個圈套,一是以身為餌,引來台麵上的殺機,甄彆出自己的仇人。
二是以彥祖哥這個身份為暗棋,挖出隱藏在幕後的大boss!
這是一場以身入局,生死一線的險招,成則可快速複仇,敗則萬劫不複。
在整個計劃之中,原則上李宣並不想讓無關人等牽涉進來。
這也是他為何要毀去王爺在柳棲鳳心中形象的原因,大小姐若還對王爺有情,必將受到牽連。
對彥祖哥有情,卻可躲過一劫。
但他還是低估了當年之人的實力和應對,周家的涉事讓他始料未及,實屬意料之外。
恢複前身記憶後的李宣對自己這位啟蒙恩師猶有感情,周家遭逢大難,幾乎滅門,他又怎能不竭力保下周小妹?
在他的計劃之中,本應該是在葉家被徹底定罪之後,五朝盛會之時才現身。
隻是周小妹中毒瀕死,計劃就隻能提前。
必先救下周小妹,他方才能安心推進計劃。
而救周小妹要用到血珊瑚,彥祖哥明著去祝府求藥,並不是最佳方式。
其一,征明樓之時,祝有雄已經贈過李宣一瓶,算是還了他的贈曲之情。此時再去相求,就有點難以啟齒了。
加上血珊瑚極其珍貴,就算祝有雄願意相贈,隻怕祝家人也不一定肯給。
其二,彥祖哥的人設是與虎威軍對立的,他此時在逃亡,並不好明著出現在京都。否則,便難免影響後續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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