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小鷹張大著嘴,僵硬著脖子緩緩抬頭,沿著那一隻手臂看向一臉沒事人似的淩樂,一時間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在不聽使喚地逆流。
當然,血液本來就是不聽使喚的吧。
但那不是重點。
重點是……
他瞬間就想起了當時麵對無名者時的恐懼感!
當時的無名者,給他的難道不也是這種感覺嗎?
那是跳過了理智,出自身體本能的恐懼!
眼前這樣的怪物,除了無名者還能有誰?!
“說了,有我在你動不了她。”淩樂平淡道,“還有,不想被我丟到地麵體驗一下地獄的殘酷,現在就順便幫我辦個事。”
說到這裡,她抬起那隻剛剛捏碎了武器的右手,在一臉慘白又不敢亂動的蒼小鷹肩膀上拍了拍,嘴角一勾,湊近了美臉,露出讓人窒息的笑容:“其實這也算是緣分了吧,這麼大個世界,你什麼地方不跑,卻非要跑我麵前來。嗬嗬。”
這兩聲笑得蒼小鷹一陣雞皮疙瘩。
他甚至在腦中出現了短暫的走馬燈。
是啊,小時候父親曾說過,這個世上,越是美麗迷人的東西,就越是危險。想要不被那伴隨著美麗的劇毒毒傷,就要遠離那些漂亮的東西!
而眼前的怪物,可不就像是深淵對麵的虛幻花園?
任誰在被它那美麗光景吸引著邁向它的一刻,都一定會先被深淵吞噬!
“您……要我做什麼?”眼見淩樂的目光很快從平淡變成不善,蒼小鷹心中打了個激靈,不敢再耽擱,趕緊僵硬地詢問道。
現在,任務如何都已是次要,保命才是最要緊的事。
和無名者有過交鋒的他深刻明白著,在這個怪物麵前,他的所有花樣都是行不通的。
“你先把她帶離這裡,保證她的安全,然後回來替我偷一樣東西。”
“啊?”
倒不是蒼小鷹聽不懂,而是這兩個要求都挺荒謬的。
至少對“無名者”而言,非常荒謬。
淩樂:“你可以試試不照我的話做。”
蒼小鷹:“啊!不!您儘管吩咐!要我回來偷……偷什麼?”
“嗯……就偷那個吧。”淩樂抬頭轉了一圈,向一家古董店微微抬了抬下巴,道:“那家古董店裡擺在最高位置的手表。拿到之後……你直接去地上城,明臨會給你最適當的報酬,包括這次雇你刺殺項安的費用。”
“是……咦?”
“聽不懂?”
“不不!我這就照辦!”蒼小鷹一邊說著,一邊立即架著神誌不清的項清一把推進了身後的小型貨運機器車內,自己也緊接著往裡一鑽。
這種機器車都是通用款,內部雖然有空間,但是空間有限且沒有換氣口,彆說兩個大活人,就算是隻有一個人,在裡麵也沒法堅持得過十幾分鐘。
但是蒼小鷹的這一輛顯然早就經過他的精心改造,現在不僅可以坐人,甚至在出入商場之時還能騙過掃描。
看著那輛低矮的機器車不急不緩駛離,淩樂不動聲色重新走向珠寶店。
雖表麵平靜,她的內心其實已多了一團怒火。
這下沒有懸念了吧。
蒼小鷹感受到威脅後,第一時間將槍口對準了項清而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