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段梟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輕敲在桌麵上,發出節奏均勻、清脆的響聲。
很快,他劍眉舒展,拿起一旁的筷子夾向盤子裡的肉,“不用了,既然‘四相’已經錄入其中,那我還是親身體驗吧,解謎的樂趣,也很好。”
聞言,祝昭昭低頭輕笑,“隨你。”
段梟追問:“封罄的那邊有新線索麼?”
祝昭昭搖頭,“他雖然話多,但全是廢話,我借機問了他手上的繭子,他說是練射擊造成的。回答的時候他絲毫沒有停頓,像是已經預想過彆人問相同的問題。”
段梟冷笑:“練射擊的手腕上可沒有那麼厚的繭子,而且他手臂上、肩膀處的肌肉厚度一看就是長期受到重力衝擊形成的,隻能是真槍。”
午飯後,兩人出去聯係張誌剛,讓他幫忙查一下封罄的現在的狀況後便再次回到基地,淺淺休息了一會兒繼續進入‘四相’。
……
‘四相’模擬世界,2015年5月11日,晚18:00,四相:現實時間流速=2:1。
段梟一進入‘四相’便收到木成林的消息,讓他去一趟心理谘詢室。他心中隱有所感,果然到了之後被告知粉發女生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
木成林看著還在與醫生交流的粉發女生的父母,將段梟拉至一旁,小聲說道:“粉發女生叫嚴微子,還有二十天才成年,是藝術大學的新生,本地人。”
木成林介紹粉發女生的基本情況,“和她一起玩密室逃脫的是她男友魏合、閨蜜馮爽還有她男友的室友,也是剛脫離生命危險的林源。”
“魏合、林源在寧安市讀美院,平時課不多,所以閒暇時便來平津市找嚴微子和馮爽玩耍。”
“過年的時候,嚴微子發現魏合與馮爽過度親密,便想著這次組局玩密室逃脫,趁機把話說開。沒想到魏合和馮爽丟下有夜盲症的她,令她又氣又恐懼,隻能自己摸索著探秘。隨後,她無意中推開一扇門,聞到血腥味兒後打開手機照明,發現蔣發的屍體嚇得大喊。”
“之後就是我們恰好趕來。”木成林重重地歎了口氣,將嚴微子的症斷書遞給段梟,“請了三院最權威的精神科景教授診斷,嚴微子應該具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且分裂出的第二人格具有攻擊性。”
“根據景教授的分析,嚴微子在恐懼與憤怒之下轉換為次人格,將背叛她的三人殺害後又恢複成了主人格。”
段梟不禁想起在密室逃脫時見到的嚴微子的笑,他看向一旁正在與嚴微子父母溝通的景教授,“教授,嚴微子的第二人格是否具有偽裝性?”
景教授一推鼻梁上的眼鏡,“你是說她的第二人格是否會偽裝成為主人格?”
“對。”
“可能性是存在的,據我的經驗判斷,嚴微子現在一直處於第二人格狀態。”景教授拿出嚴微子剛做的一遝測試題,“雖然她努力掩飾,但仍是暴露出她強烈的反社會性的一麵。”
景教授看向嚴微子的父母,“我的建議是儘早安排其入院治療。”
“不可能!我們微子平時可懂事了!而且一直陽光開朗,怎麼會突然精神分裂呢?”嚴微子的母親哭著倒在丈夫的懷裡。
“精神分裂產生的原因多種多樣,有可能是生理性,也可能是受到重大刺激產生,具體需要入院後詳細診斷。而且嚴微子的行為具有明顯的攻擊性,我也不建議令其在家治療,這對你們來說也很危險。”
段梟沉思片刻,問嚴微子的父母,“嚴微子此前有經曆過重大打擊麼?比如考試失利、校園霸淩?”
嚴微子的母親哭著搖頭,“沒有……沒有,她一直順風順水,最叛逆的事就是背著我們交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男朋友!我們微子變成這樣,絕對是他的責任!”
嚴微子的母親聲嘶力竭地喊著,“那該死的小子!該死啊!”
木成林連忙上前勸說,同時一隻手背後掃了掃,示意段梟趕緊離開。
段梟朝他比了個手勢,這才拿著一遝記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將記錄放在正在玩手機的祝昭昭麵前,“祝顧問,看看。”
祝昭昭拿起記錄掃了眼,“查嚴微子的聊天記錄了麼?現在的年輕人,一般遇到事情都不會主動與家長溝通,反而會尋找朋友傾訴,或者在網絡上尋找幫助。”
段梟靠在桌角,眉頭緊鎖注視著白板上的文字,“查了,嚴微子的手機是過年時新換的,聊天記錄沒多少,交流正常。我讓木成林稍後跟著嚴微子的父母回家再仔細探查一遍。嚴微子的學校我派了程浩過去調查。”
他低頭盯著轉椅上的祝昭昭,“祝顧問,你說嚴微子的事情,是巧合麼?”
祝昭昭站起身,“我隻相信證據,剛才封罄給我發消息,約我去玩射擊,先走了!”她拎著包瀟灑地離開,獨留段梟一個人在原地千般後悔湧上心頭。
段梟深吸一口氣,先去法醫部查看情況。
法醫的張大勇剛驗完兩具屍體,見到段梟過來,指了指旁邊的報告:“蔣發和魏合的驗屍結果,魏合被石磨壓死沒有任何疑義,蔣發的死法則有些奇怪。”
段梟掀開蔣發身上的白布,“哪裡奇怪?”
張大勇舉著手術刀,“蔣發的直接死因確實是被棉線纏繞割斷頭顱,但他身上有不少青紫痕跡,是死前不久被人毆打導致的傷痕。”
“還有一點就是我個人的觀點,正常棉線的韌性不足以勒斷人的骨頭,我建議你讓黃春發好好查一下棉線的來曆。”
“不止棉線,還有地上那些刀片,黃隊今晚肯定是要熬大夜了……這是什麼?”
段梟漫不經心開玩笑的聲音在下一刻收緊!
他指向一旁盤子裡的東西聲音急促地問:“大勇,這是蔣發身上的吊墜麼?”
張大勇迅速抬頭又低下,“那個盤子裡的東西都是蔣發身上的,魏合身上的東西在他屍體的腳下……”
張大勇後來說的內容段梟已經聽不清了,他的目光死死地注視著盤子裡那枚黃金色的圓柱形的吊墜。
在不久前,有另一個人拿著同樣的吊墜問他,
“段警官,你信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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