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虛宮,隨著越來越多的大世修行者到來,原本極為清冷的宮殿逐漸變得熱鬨,拜月閣自不會將所有人都晾著,客客氣氣的邀請所有人入座。
雖然拜月閣沒有特意安排各方勢力的入座次序和方位,但整體來看,其實都各有選擇,小玄界的人族修行者占據一角,妖族修行者占據一角,真靈百族占據一角。
聖院書山沒有人來,各方隱世散修和二流勢力分居各不起眼的地方。
天道盟,四極仙域,眠月大陸,拜月閣這些大世勢力,整體是麵對著小玄界的人族妖族。
這種看似雜亂實則有序的分配,若是心細一些的人便會立即覺察出端倪:這種巧妙的安排,就如同刀俎魚肉,小玄界的修行者為魚肉,大世的修行者為刀俎。
千年來,小玄界修行者和各方勢力用儘所有的辦法,想要得到所謂的‘飛升’而不得,多少人一生東奔西走,耗儘壽元,不甘而隕,也有人強行突破法則壁壘,試圖遁空而去,似青藤老人,甚至魔帝的分魂等等,都失敗了。
可笑的是,三年前的重樓仙會,小玄界不惜以各種陰謀詭計想要打開大世之門,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可最終那個斬開大世之門的人,卻是各方勢力都無法容下的人。
他們口中的神棄之子,從青萍走出的少年。
可當大世之門開了,無數小玄界修士出去闖了一圈後才發現,這裡原來才是修行的理想鄉,去而難返,封閉的世界終於被各方大世所注意,但他們來到小玄界開辟前哨的第一站,就是邀請小玄界的修行者,打算動用刀俎,瓜分小玄界的資源。
原有的秩序崩壞,陳舊的勢力將會重新洗牌。
在這種大趨勢下,似青雲門這樣落魄的勢力,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隻能成為餐桌上的菜。
以青萍山為故鄉的顧餘生,自然不會在意世界如何風雲變化,可當他看見三大聖地,兩盟的掌權者,他們機關算儘,最終不得不背地裡投靠新的勢力,表麵的諂媚和服從,不知道內心是不是在滴血。
原本據守一方的勢力,主宰著無數生靈的命運,如今卻如同奴仆一樣,將要麵臨未知的命運。
眼下的格局,與其說是參加拜月會,見證拜月樓在小玄界崛起,不如說是大世勢力對小玄界的一次掠奪!
方才還喧囂吵鬨的月虛宮,在四極仙域的勢力到來後,小玄界所有的勢力都變得沉默。
尤其是三大聖地的白玉京,大梵天聖地,以及蓬萊聖地,他們從來都是這一方世界的規則製定者,擁有無比優渥的資源,千百年來,讓斬妖盟,浩氣盟維持明麵上的秩序,他們隻需要在必要的時候站在正義之光下即可。
可三大聖地沒有想到的是,浩氣盟,斬妖盟自重樓仙會後沉寂了三年,在妖族入侵人族領地的時候不惜遷移大本營,竟是憋了個這樣的壞屁,他們在這三年時間裡,背地裡已經找好了東家。
想要抱團取得最大的利益,形成統一的談判幾乎已經不可能,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若是早早的就投靠,顯得過於廉價,可若是遲了,又顯得不夠忠誠。
寶瓶見氛圍實在詭異,咕嚕吞了嘴裡的好吃的,嘀咕道:“向來都是主人挑看家狗,哪有狗挑主人的,公子,我決定了,等回去我也挑一隻狗狗養在家裡,看家護院。”
“可以。”
顧餘生放下杯盞,寶瓶的話在靜謐的氛圍下,很容易被小玄界各方修士聽見,他們的麵色極為難看,卻又不能表露出憤怒,計較,不然那不等於對號入座了嗎?
天外來的各方勢力,眯眼看向顧餘生,寒山仙君和刑天使者意外的沉默,好像從未見過顧餘生,鼇山仙君麵色陰沉,姬家這次來的主事者,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媼,蒼白的頭發上盤紮著一朵紅花,手上的拐杖呈現龍首蛇身形狀,在老媼的身邊,是姬家的一位神秘強者,他的容貌與姬天平,姬正平有幾分相似。
可見擁有上古血脈的家族,不僅在血脈傳承上源遠流長,連容貌也會隨著血脈傳承下去。
老媼深邃的目光緩緩轉動,目光落在顧餘生身上,又看了一眼顧餘生身旁小得像個瓷娃娃的寶瓶,聲音低啞道:“十五,那是殺死我那侄孫寒兒的禍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