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上,一輛深藍色的彆克GL8正披星戴月,一路狂飆。/br雖然蔡老板祖籍閩南,成長在香江,按理說,那邊應當是豐田本田的天下。/br直到後世都是,那邊的人一提起保姆車,便是特指加價之王埃爾法。/br甚至有“摣得淩誌,人生如意”這個俗語,可見島國汽車品牌在華夏南方的勢力之強大。/br但蔡老板自打決定以魔都為核心發展,徹底投入滬圈之後,便也入鄉隨俗的買了輛GL8作為代步工具。/br作為能夠八百裡加急送公文,從不喝隔夜油的高速神車,司機在蔡老板的指示下飆得的飛快,讓獨坐後排的張遠心中有點發慌。/br沒錯,他一個人坐在後排。/br蔡怡濃則坐在副駕駛位上。/br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張遠是老板,她是秘書呢。/br因為張遠依舊刻意保持著憤怒的狀態,讓蔡老板都點怕怕,有心避開他。/br“張遠,一會兒到了地方,你可千萬冷靜,彆動手哦。”蔡老板關照道。/br“看情況!”張遠故意沒有答應下來。/br蔡怡濃皺了皺眉:“你和你師姐……關係那麼好嗎?”/br張遠心中暗笑,自己等的便是她這話。/br他故意表現出如此憤怒的樣子,除了讓糖人這兩位知道他可以是笑麵彌勒,也能是怒目金剛,讓他倆對自己有點忌憚外,更重要的一點,便是為劉詩施“抬身價”。/br就像蔡老板問的那樣。/br他表現得越憤怒,那就說明劉詩施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越高。/br以後蔡怡濃想簽小師姐時,自己的籌碼和談判餘地便越大。/br就像父母和孩子一樣,隻有父母把自家孩子當寶,彆人才會拿你家孩子當人。/br若連父母都把孩子當垃圾,外人有誰還會給孩子好臉色。/br劉詩施現在處於他的庇佑之下,關係相似。/br蔡老板見張遠現在這幅“敢笑黃巢不丈夫”的暴戾模樣,認定了劉詩施是他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妹,以後談合同時,不得加錢?/br“她是我師傅袁先生的命根,也是我的命根,誰動她,我就要誰的命。”/br蔡老板縮了縮脖子,隻覺得張遠的話語中殺氣騰騰。/br而張遠則不再開口,轉而閉目眼神。/br“袁闊成先生和蔡怡濃兩人都已經搞定了。”/br“接下來,該給那位禍首上上強度了。”/br之前在橫店等待司機接待時,他趁著這個空擋,打了幾個電話。/br……/br另一頭,姑蘇城內,《月影風荷》劇組。/br這部電視劇分為內外景兩部分。/br外景和《仙劍奇俠傳》一樣,在影視基地拍攝。/br隻不過《仙劍》去的是橫店,《月影風荷》去的是車墩。/br但劇組的主要駐地和內景,還是在姑蘇城裡的某處園林內。/br而居住地,就在園林附近的酒店中。/br此時,酒店七層,某套房內。/br“咱老百姓今兒真啊麼真高興……”/br一位刀條子臉,中分長發,蓄著胡須的中年男人裹著白色的浴袍,邊哼歌邊從浴室中走了出來。/br這位單看造型,有點藝術家風範。/br但其實,人家就是藝術家。/br他叫周祥零,藝名平江鎖精。/br這位除了導演身份外,還是位小有名氣,有正規師承的書法家。/br“哎呀,一會兒劉詩施同學還要來接受指導呢,我要好好和她說說戲。”/br“這麼漂亮……有前途的女生,好好調教,日後必成大氣。”/br蔡老板讓他多照顧,有條件多教導這位劉詩施這位新人。/br他聽了,但沒全聽。/br“有條件多教導”,他就聽到了調教二字。/br有一說一,周導白天工作和拍攝時,對劉詩施非常照顧,哪怕NG幾十次都依舊和聲細語,從不發火。/br還非常細致的為她講戲,手把手的指導教學。/br可藝術家嘛,總是比較感性的。/br簡單來說,就這行流氓多!/br魯迅說過:一見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立刻想到雜交,立刻想到私生子。/br百十年前如此,現在亦如此。/br陳大道的前妻洪晃就曾經說過:華夏男人,尤其是搞藝術的男人,就愛話療,能給你聊一晚上哲學,莎士比亞,天下大事,最後不還得回到那點鳥事上嘛。/br周導也是導演,又是藝術家,見到劉詩施後,不光拍攝時的姿勢想好了,就連與她珠聯璧合時的姿勢都想好了……/br張遠想到這一層就生氣。/br“呸,我都關著燈!”/br在演藝圈,投資人,導演占女演員便宜一事屢見不鮮。/br最出名的,就比如帝都的滕氏導演父子倆。/br他倆可是帝圈出了名的“色中餓鬼,花裡魔王。”/br這還算好的,有些群頭甚至都能憑借手中的資源潛規則女群演。/br所以周導會對劉詩施有想法,倒也不算啥新鮮事。/br白白嫩嫩,,香香軟軟,呆呆萌萌,水水靈靈的一位花季大姑娘就在麵前,誰不饞?/br逼少女下海,勸老妓從良,這本就是千年來文人墨客最喜愛的娛樂休閒活動。/br文人騷客嘛,關鍵得騷……反正這位正算得上是文人,雖然已婚,但也想騷上一把。/br“今天是個好日子。”/br“心想的事兒都能成……”/br他又換了首歌,正美著呢,想著自己得慢慢推進,一步步讓小女生沉迷在自己的藝術氣息當中。/br逼迫強上,反而不美。/br都他娘的整這事了,他還文青呢。/br換張遠來,有著功夫月子中心都訂好了。/br滴滴滴……/br哼著歌,梳著長發的他原本心情大好,卻被一道急促的電話聲猛然打斷。/br拿起來一看,周導麵帶微笑,接了起來。/br“喂,斯琴高娃老師,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呀?”/br他倆合作過兩部作品,算是老熟人了。/br“那個……”斯琴老師猶豫了一下,隨後問道:“你最近在拍戲?”/br“是的。”/br“劇組裡有位叫劉詩施的小朋友?”/br“對啊,您認識?”/br“呃……有位叫張遠的小朋友通過另一位朋友托我打個招呼,讓問問情況,多照顧照顧。”/br“沒問題,您的話我都當聖旨接著呢。”周導玩笑道。/br“我的意思是,要好好照顧,不能讓人欺負了。”/br“明白,你放心吧。”/br斯琴老師欲言又止,最終掛斷了電話。/br她是張遠聯係許帆後,給打的招呼。/br關係比較遠,又隔了一層,雖是老演員,但作為導演,周導也並未太當回事。/br他剛放下手機,打算泡兩杯茶,靜待劉詩施上門。/br可才將電熱水壺燒上,手機便又響了起來。/br他拿起一看,笑容更盛。/br“喂,王哥,好久沒聯係了。”/br這回來電的,是“小白龍”王伯昭。/br他倆的關係就比斯琴老師更近了,因為這二位都是華夏書法家協會的會員,經常線下麵基。/br“是啊,有些日子了,對了,你最近在拍戲?”/br這話聽著耳熟啊……周導笑著回道:“是啊。”/br“劇組有位叫劉詩施的年輕女學生。”/br“呃……對。”/br怎麼又是一位問起詩詩的?/br“我有一位叫張遠的朋友,他托我打個招呼,讓你幫忙照顧一下這位女生。”王老師說話客客氣氣的,但語氣中透露著一絲怪異。/br“我一直照顧著呢。”周導回道。/br“那就彆那麼照顧了。”/br周導:……/br“您的意思是?”/br“沒什麼,演員和導演嘛,互相幫助,保持良好的工作關係。”/br“沒錯啊。”/br“工作關係!”王伯昭又將這四個字著重說了一遍。/br幾句話後,便草草掛斷了電話。/br張遠知道他倆的關係,所以托王老師帶話的。/br不過王老師本心不願意摻和這事,外加他雖然比平江鎖精大一輩,但兩人關係平等。/br他不好多說,對方也沒太重視,隻覺得奇怪。/br“王哥平時挺痛快的,今天怎麼……”/br導演還未想明白呢,手機便第三次響了起來。/br見號碼陌生,他在疑惑中接了起來。/br“喂,我是劉國全。”/br就這三個字一出現,周導立馬站直了身子。/br他是書法家出身,但在30出頭後考取了北電。/br那隻要是北電的,都得給劉國全幾分薄麵。/br畢竟人家資格太老了。/br張遠在《金粉世家》時,與他們母子倆相識,剛才給李大偉導演打了個電話,對方直接將事情告訴他媽。/br“你彆緊張。”劉導什麼人呐,立馬聽出了對方的狀態。/br“哎,劉導。”/br“我聽張遠說,你這邊正在拍戲。”/br周導腦袋嗡嗡作響,心中想到,不會又是來問……/br“有一位叫劉詩施的北舞學生在你這邊,沒錯吧。”/br果然!/br他歎了口氣。/br又是來問詩詩的!/br“同為北電的一員,我想我有資格以前輩的身份和你說幾句吧。”劉導態度溫和,和說的話卻強硬萬分。/br“您說,我都聽著呢。”這位藝術家心覺不妙。/br“我們作為導演,尤其是北電出身的導演,要有使命感,榮譽感,要為華夏影視圈樹正氣。”/br也就人家劉導有資格說這話。/br“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心裡要有杆秤,否則傳揚出去,就是給北電的招牌抹黑。”/br“是!”/br對方依舊沒點明,可他好似覺出味來了。/br況且劉國全是大前輩,與之前那兩位完全不同,地位穩穩壓他好幾頭。/br放下手機,忽覺得肩上壓力驟增,周導拿起已經燒開的電熱水壺,呆愣愣的打算泡茶。/br“嘶……剛才那三位好像除了劉詩施外,還都提到了一個人名……”/br滴滴滴……/br嘩啦!/br“哎呦臥槽!”/br又一道電話襲來,將腦袋本就發懵的他嚇了一跳。/br手一抖,泡茶的開水全都澆到了手上,燙的他直罵街。/br“臥槽了,誰啊!”他憤憤的拿起手機,惡狠狠的說道。/br“小子,你罵誰呢!”/br一聽到對方的聲音,這位立馬蔫了。/br“師傅……”/br之前說過,這位當導演之前,就是書法藝術家,而且有正規師承。/br呐,他的師承打來了。/br這位先生名叫黃醇,是金陵藝術學院教授,研究院副院長,研究所所長。/br從秦漢魏晉南北朝,到唐宋明清的書法和印章人家都是研究大家,擁有大量著作,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br藝術圈和影視圈一樣,又或者說,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所有圈子都一樣。/br若沒有這位師傅罩著,周導也不會在藝術圈和影視圈都混得開。/br“關山月先生的徒弟聯係我,說有個叫……”老頭一時蒙住了。/br這位關先生的徒弟,正是被張遠拉來《仙劍》劇組的徐靜江老師。/br“叫張遠?”周導都學會搶答了。/br“啊對,就是他。”/br“這位托關先生的徒弟聯係我,說你對手下的女演員有點想法?”/br他倆是親師徒,說話不用像斯琴高娃和王伯昭那般掩掩藏藏,也不用像劉國全那般上綱上線。/br開口便是有話直說。/br“我……”他這會兒算是徹底明白了1./br自己饞人家姑娘的事暴露了。/br“師傅,我什麼都沒做啊。”/br“是沒做還是沒來得及做。”/br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師,一句話便給這位問靜音了。/br“我隻是挺喜歡她的。”這位還想解釋呢。/br“你那叫喜歡嗎,我看你是饞人家身子,你下賤!”/br“你不要臉,我還要呢!”這位師傅生氣的程度,僅次於今晚的袁闊成老爺子。/br“被人家找上門來,我怎麼說?”/br“我以後在書法界的朋友麵前,還怎麼抬得起頭來!”/br黃醇老師的確有實力,可關山月的名頭實在太大,在書法界誰不賣麵子,即使他老人家已經不在了,那也是華夏書畫界響當當的大旗。/br“我知道了,我不敢了。”/br“兔崽子,你小心著點!”/br師傅放下一句話,便悻悻的掛斷了。/br周導長舒了口氣,用力撓了撓自己的頭發。/br“演員,書法協會的朋友,母校的前輩,師傅……”/br“這個叫張遠的人,幾個電話就把我的生活圈子給包圓了。”/br導演發現,自己受到了360度全方位無差彆攻擊。/br張遠這麼做,就是想通過人未到,話先到的手段嚇唬他。/br讓他明白一個道理……/br“裁判、球證、旁證、主辦、協辦所有單位都是我的人,你怎麼跟我玩!”/br先給他壓力拉滿。/br“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br他雙眼中滿是迷茫之色,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呆了許久。/br“今晚可彆再來電話了……”/br話音未落,滴滴滴的聲音再次傳來。/br啪!/br這位用力抽了自己嘴巴一下:“你個烏鴉嘴!”/br顫顫巍巍的拿過手機,都不敢再看屏幕,愣著閉著眼接了起來。/br“喂,我是蔡怡濃。”/br“大概半小時後,我會到你這邊。”/br“我們得聊聊。”/br周導心驚擔顫,心說蔡老板怎麼也打來了。/br不對,不是打來了,是人來了!/br“您突然來我這兒是?”這位小心翼翼的問道。/br“到了你就知道了。”/br周導心臟一抖,隨後想了想,又問道。/br“您不會也剛好認識一位叫張遠的人吧?”/br下一秒,蔡老板的回答讓他差點窒息。/br“張遠就在我旁邊,一會兒會一起到!”/br噔噔噔……/br周導心臟狂跳。/br雖然素未謀麵,但他有預感。/br這位叫張遠的人,恐怕不是啥善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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