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母女倆剛走不久,張遠正在病房裡閒得蛋疼呢,便與王伯照聊起了那天發生的事。/br“欺人太甚!”/br即使已經過去數日,王老師一說起這事,卻依舊怒不可遏。/br換誰來也得生氣。/br先不說被打一事。/br到現在已經好幾天了,兩位禍首與導演也並未出麵解決,隻來了幾位劇組的中層管理人員處理住院一事。/br就這麼拖著。/br前世,劇組很快出了公告,明確表示這事隻是片場的拍攝需求,演員沒有控製好力量而已。/br完全不構成打人。/br甚至王莖在記者發布會上還非常賤的連抽自己六個耳光,表示一點都不疼,以此來證明王伯照是在假裝受傷。/br這現在卻不同。/br張遠這麼大一個烏眼青,他總不能說不疼了吧?/br不疼你來個試試唄。/br這就是為什麼當時張遠有意要讓張衛劍揍自己,並且揍臉的原因。/br王莖到現在都沒法解釋,隻能造謠他調戲女演員,以期合理化打人一事。/br但否認打人,那是怎麼也做不到了。/br況且張遠還裝作了腦震蕩,這病可大可小,全憑病患的表現和醫生的判斷。/br“王老師,其實說到底,您應該也看出來了。”張遠耐心的說到。/br“這事,和你占了張衛劍化妝師的位置有關。”/br“肯定的,他就是因為這事在報複我,壓根沒把咱們大陸演員放在眼裡!”王伯照也是老江湖了,這點還是能看清的。/br“不過謝霆風也不是啥好鳥,下手也不輕。”/br“我雙腿上的淤青和腰上的傷都是他踹出來了!”/br和人打架,不怕老炮,專業流氓。/br怕的是那些十五六歲的孩子。/br因為老流氓知道怎麼打人,能打疼,打傷但不會打死。/br可半大小子可不管,一言不合,掏出匕首往你肚子上一紮,當場就玩完。/br《古惑仔》中不就有一段,山雞,大天二,蕉皮這三個銅鑼灣大混混在籃球場遇到一幫年輕人,結果被圍,最後悻悻逃走。/br年輕人下手沒輕重,真惹不起。/br謝霆風雖然已經二十出頭,可這位的叛逆期有點長。/br本來這事也就差不多了。/br能給他擦屁股到這種程度。/br不過“得罪了方丈還想跑”!/br這回彆說是親兒子,說是親爹都有人信了。/br“謝霆風太衝動,下手完全沒輕重,的確可惡。”張遠附和道。/br“但更可惡的,其實還是挑唆組織這事得張衛劍。”/br“的確,死光頭的心最惡。”王伯照惡狠狠的咬著牙。/br其實他平時對謝霆風倒並不討厭。/br因為這年輕人不光挺努力,而且也比其他香江演員隨和些,與經常與大陸演員一塊玩……當然,主要是找楊雪玩。/br謝公子老粘著楊雪了。/br楊雪背台詞懶得答理他,謝公子還搶她劇本,非逼著對方陪他耍劍。/br楊姐姐老嫌棄他了。/br不過不是討厭的那種嫌棄,是類似家裡有個皮猴弟弟的那種嫌棄。/br“所以這事,咱們得非分清楚主次。”/br“主犯是張衛劍,謝霆風是從犯。”/br“謝霆風還年輕,有改過的機會,可那死光頭估計是改不了了。”張遠旁敲側擊的說道。/br王伯照琢磨著他的話,也覺得有幾分道理。/br就在此時,病房外響起了敲門聲。/br“影協還是樺宜的人來了……”張遠率先反應過來。/br“進來。”/br可應答後,進來了的這幾位他卻都不認識。/br而且看氣質,不像是影視圈的人,倒是有幾分儒雅在的……哎,不對。/br有認識的!/br一共進來三位,兩位年紀大,一位年紀小些。/br三人直奔王伯照的床前,而年紀小的那位則跟在兩位長者身後,並且還低著頭,好像在刻意回避張遠的樣子。/br“沈主席,王主席,周老弟!”王伯照見到這三位後,臉上樂出了褶子,好似見到了親人一般。/br“哎呀,那幫香江人真真無恥,竟將你傷成這樣!”/br“我代表華夏書法協會全體同仁,對你表示關切。”/br哦……張遠這就明白了,原來是書法協會的。/br華夏有名有姓,注冊在案的文藝家協會共有十四個。/br其中影協,作協,曲協,美協,音協,舞協的影響力較大。/br並且這幾個比較牛逼的另一個原因,是他們的創立時間都是49年。/br也就是初代領導特批建立的。/br除了六個之外,影響力比較大就是書法協會了,擁有15000多個會員,人多力量大嘛。/br王伯照自然是書法協會的老會員了,而且因為著名演員的身份,還是比較知名的會員。/br“多謝協會的關注,感激不儘。”/br“哦,對了,這位是張遠,就是他在我被打的時候站了出來,阻止了對方繼續下手。”/br“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王伯照還挺夠意思,沒忘了張遠。/br“哦,橫刀立馬,青年英雄!”會長立馬誇讚道。/br“他也練習書法,寫的一手好楷書,挺有天賦。”王老師還誇呢。/br“那好啊,又多了一位同好者,改天來書法協會坐坐,一起學習討論。”/br“感謝會長邀請,晚輩榮幸之至。”張遠也配合的打起了官腔。/br“況且我也書法協會其實挺有淵源,不光與王老師交情深厚。”說到此處,他嘴角翹起,將目光拋向躲在兩位會長身後的那位。/br“我與周導也是老相識了。”/br協會來慰問,自然是要拍照留念,上內部報刊的。/br而拍攝嘛,當然最好找專業人士啦。/br這位周導是導演,當然專業,況且還與王伯照熟悉,又同為娛樂圈人士,找他來最合適了。/br那這位周導是誰呢?/br便是自己小師姐劉詩施第一部電視劇的那位導演。/br就是當時想找她去酒店房間“聊戲”的那位。/br要不他進門後一直躲著張遠乾嗎?/br“嘿嘿嘿,你好……”藝名平江鎖精的周導探出身子來。/br人家都點名了,再躲著就不合適了。/br“周導,我師姐多虧你照顧,她是新人,有不合適的地方,還望多擔待。”/br周導一聽這話腿肚子都轉筋。/br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br到了合影環節,王伯照開口。/br“協會願意為我發聲,我萬分感激。”/br“既然張遠也是書法愛好者,我看不如合照也帶上他吧。”/br張遠歎了口氣,王老師還挺上道。/br有人罩著,還拉上自己。/br這會兒負責拍照的周導也直起了腰杆子。/br對啊!/br他這會兒“孤苦無依”的,還得借我們書法協會的陰涼呢,我怕他乾嘛!/br哢嚓,哢嚓……拍了一堆照片後,王老師勾著張遠的肩膀道。/br“我倆同病相憐,互相幫助。”/br“對,張遠,有機會來書法協會,我帶著你。”周導也在此時開口。/br我帶著你,就是你當我小弟的意思。/br他好歹找回點那晚丟了的場子。/br“張遠啊,我們來看你啦!”/br這位話音剛落,病房外便傳來了數道聲響。/br就這大粗嗓門,跟公鴨子似得,張遠都不用看,一聽便知道,是馮曉剛。/br房門打開,頓時進入了一大幫人。/br書法協會這幾位見到來人後,便主動退到了一旁,客氣的讓出了位置。/br“你這眼睛夠黑的啊。”馮曉剛進門後,用胳膊擋著門扇,方便後邊的人入內。/br剛直起腰的平江鎖精見到馮曉剛時已然大驚失色。/br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同為導演,他與馮導自然是不能比的。/br可這位華夏三大導之一,卻擋著門?/br誰能讓他擋門?/br就這會兒,穿著西裝皮鞋,頭發梳的一絲不苟,打扮的異常體麵的王中雷踏入房內。/br見到張遠這造型後,他頓時皺了皺眉。/br“那倆香江人下手這麼狠?”/br“我看著好像都打毀容了。”/br周導倒吸一口涼氣。/br樺宜的老板都來啦!/br而且好像是衝著那小子來的,進門就看他,壓根沒瞅王伯照。/br同行高人就夠厲害的了。/br這會兒業內大金主都到了,這位想上前露臉,畢竟萬一搭上樺宜的大船,自己也能討到好處。/br可又想到,自己剛還那小人得誌的模樣,心說那小子本就絕非善類,不會趁機報複我吧。/br他還在糾結呢,卻發現小王也沒有大大咧咧的直接坐下,而是站到一旁,看向門外。/br“還有高手?”書法協會的這幾位全都伸長了脖子望到。/br此時,張國利和侯悅文二人一左一右,好似護法似的,將曲協主席劉蘭芳給迎了進來。/br王中雷是有錢,也霸道,但麵子功夫還是要到位的。/br畢竟人家劉蘭芳是老前輩,老藝術家,他也得尊重者,擺出後輩姿態。/br而侯三爺與張國利二人是快四十年的好友,國利叔本就與曲藝行淵源頗深。/br又與馮曉剛和王中雷熟識,所以今天他來,作為鏈接各方的人物剛好合適。/br“操他媽的,給你打成這樣了。”侯三爺進門後也直接爆了粗口。/br程好姐的化妝技術還是可以滴。/br張遠假裝顫顫巍巍,及其費勁的從床上爬起來,撐著床沿下得床來。/br“得得得,彆行大禮了,你還是歇著吧。”侯三爺趕忙勸道。/br隨後把他攔回了病床上。/br張遠現在的動作,和《瘋狂動物城》中的樹懶類似,慢的讓人心疼。/br“今天是這樣的。”侯悅文繼續說到。/br“我與劉老師代表曲協前來慰問。”/br“同時也會在網絡和電視上發表曲協的聯合聲明。”/br“我和小剛是代表影協來的。”張國利接著說道。/br“影協也會發聲明質問。”/br“他們必須給個交代!”/br王中雷雙手抱胸,露出大金表,表情嚴肅的跟上。/br“你既然演了我們樺宜的電影,那就算是我們樺宜的朋友。”/br“毆打我的朋友,這件事我不會放著不管的。”/br小王一開口,就充滿了江湖氣。/br“之後樺宜也會與影協,曲協一塊發公告質問。”/br“小剛也會代表《天下無賊》這部電影的劇組發問質問。”/br張遠撇了眼馮導,你個老小子還想趁機為片子做一波宣傳是吧。/br好吧,配合你們!/br不過張遠打從一開始就算到這幾家終究會來,所以他也不會讓他們白來的。/br來了,就得幫我辦點事!/br“各位前輩,領導,我這點小事讓各位特意來一趟,實在是過意不去。”/br“奈何身體不方便,還未恢複,不能行禮道謝。”/br“小可隻能在此臥床感謝。”說罷,張遠的眼角還滑落了一道晶瑩的淚珠。/br這些年的演技可不是白薅的。/br見到激動,這些位也趕忙開口安慰。/br“你很英勇,能與危難時站出來,真乃大義之舉。”/br“彆擔心,有我們在,非讓那幫香江佬低頭道歉,大出血不可!”/br“早該給那幫南蠻子得顏色瞧瞧了!”/br馮曉剛,張國利,侯悅文三人甚是激動。/br劉蘭芳穩重,隻說了些客氣話,還順帶提到了袁闊成先生。/br老頭年紀大了,便沒讓他長途跋涉。/br而王中雷則一直笑著沒出聲。/br他最實際。/br張遠,他肯定要幫,畢竟參與了兩部樺宜的電影,為了保片子,也為了給其他對樺宜感興趣的演員打個樣。/br至於針對香江人……樺宜與港圈其實有不少合作。/br他的想法是借機要點資源補償自己,同時還能打壓一下港圈合作方的氣焰和以後分蛋糕時的態度。/br大家互相利用嘛。/br“你還有什麼需求,得可以和我們說。”侯三爺關心道。/br“呃,其實我還真有點小事想請您幫忙。”張遠終於等到了話茬。/br“我的相聲社辦的不容易。”/br“劉老師您也知道,現在小劇場很難生存。”/br劉蘭芳也歎了口氣,她這主席也為難啊。/br“我那園子生意還不錯,來年還打算開分社呢。”/br“那是好事啊!”劉蘭芳應道。/br“是好事,可有一個問題,老有人上曲協舉報我們,三天兩頭要整改,影響演出。”/br“有這事?”劉蘭芳看向侯悅文。/br“紅眼病,一幫孫子看不得彆人好。”侯三爺真性情,直接罵道。/br“我知道了,這事我會關注的。”/br有劉蘭芳這位曲協主席親下海口,張遠心想,德遠社應該能清淨幾年嘍。/br“國利叔,馮導,其實我也有件事想谘詢你們。”/br“哦,儘管說。”張國利立馬答道。/br到底是自己人呐!/br張遠心說,張國利還是向著他,有事他真上啊。/br他便定了定神,隨即開口。/br“是這樣的。”/br“年初時,我主演了一部電視劇。”/br“名叫《仙劍奇俠傳》!”/br他早盤算好了,這回便要借著影協的力量,為自己的這筆投資找找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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