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球瞳孔漆黑如墨,外圈縈繞著一圈血絲,看上去極為詭異,可是眼珠轉動之間,卻甚是靈動,似乎充滿了靈智。
不僅如此,這眼球和山崖契合在一起,宛若同生,尋常修士,根本看不出異樣。
而這眼球,隻是稍稍看了顧遠一眼,就縮回了山峰,不見了蹤跡,似乎從未出現過一般。
但在黑色眼球出現的刹那,在千裡開外,另一座不起眼的山峰地底深處,一個頭戴星冠,鶴發童顏的老者,陡然睜開了眼睛。
這老者不是彆人,正是在雲笈宗和顧遠有過一麵之緣的英槐大妖。
也正是他舉薦的魏星淵。
此刻,他眼珠之中,泛起黑色,似乎看到了什麼畫麵,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唰!”
隨後他袖袍一揮,一道光幕陡然浮現,一幅幅不同相貌的畫像,活靈活現的從光幕之中流轉而出。
“一個從未在雲笈宗出現過的金丹修士,從哪冒出來?”
“定有蹊蹺!”
老者眉頭一抖,眼中浮現陰冷之色。
一年前,他因為舉薦魔道修士,謀害那“飛雨上人”,被雲笈宗好生“拷問”了一番。
好在,他和那魏星淵交情也並不深,二者不過是簡單立下了些許契約,約定鬥法之事,對於那所謂的“魔胎金印”,他是一概不知情。
魏星淵背後的傳承,他更是一應不知。
這才從雲笈宗的“審問”之下,得以安然無恙的走出。
否則,少不得要出大事。
此事讓他心有餘悸,萬萬沒想到,那魏星淵的來曆竟然如此神秘,能攪亂雲笈宗的法會之後,還安然無恙的逃了出去。
可魏星淵逃了之後,他的“希望”卻儘數落空。
不僅壽果得不到了,破障丹更是想也彆想。
此事讓他煩躁不已。
他之所以選定和魔修合作,冒天下之大不韙,也是無奈之舉。
他時日無多了。
沒有壽果,沒有機緣,就隻有數十年可活了。
唯有險招,才有一線生機。
可惜,魏星淵失敗了,還差點連累到他,為此他隻能重新想辦法。
但思來想去,隻有一個法子。
搶!
世間延壽之物,何其之少,想要得之,唯有搶奪。
而法會三甲、二甲,一個是神意宗,一是天心宗,都是赫赫有名的大派,前來帶隊的也都是金丹巔峰,成名數百載的強橫人物。
想從這般人物手中搶得壽果,難於登天。
他猶豫許久,最終將目標放在了那三頭嬰狸和那飛雨上人之上。
三頭嬰狸,雖然實力不俗,可隻是雲夢大澤的一個妖王罷了,並無太深的根腳。
那飛雨上人,無論怎樣,終究隻是一個金丹中期,所依仗的不過是嬰狸老鬼罷了。
這一人一妖,雖然得了法會頭甲,可實力卻是在法會諸派之中最低的。
寶物貴重,而實力微弱。
這不是小兒持金嗎?
聯想到自己壽元無多,他心中立時下定了決心,決定在雲笈宗山門遠處外設伏。
可他也不是蠢貨,自然不會直接大搖大擺的伏擊。
那飛雨上人,手段不俗,外加三頭嬰狸,他未必有十全的把握。
一番考量之下,他決定先以秘法,暗中監視防四個方位,探明局勢,再做打算。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等了數月,都未曾見到一人一妖出雲笈宗的山門。
他心中頓時有了不妙的預感。
這飛雨上人,不會是被雲笈宗收入門牆了吧?
那他的計劃,可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