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森雪知道這件事,還是賢妃傳過來的消息:“如今晉王帶著人入宮,聽聞你原先又與晉王有些來往,眼下還是避避風頭,免得那些姬妾找你麻煩。”
賢妃如此叮囑宋森雪,宋森雪想著的卻是另一件事:晉王這般大張旗鼓的帶著那三人入宮,還是給餘容請安,餘容豈不是要發瘋?畢竟一個兩個的,都能光明正大與晉王長相廝守。
唯有她這個晉王名義上的養母,不僅要在晉王婚後與晉王保持距離,還要含笑觀賞晉王與旁人和美姻緣。
宋森雪有些促狹地扯動唇角:她都要有些可憐餘容了。
“還請娘娘放心,我自有分寸,隻是娘娘,若是遲遲不能拔毒,隻怕要傷身,日後便是榮寵萬千,娘娘想做的事情,隻怕也做不成了。”
宋森雪看向賢妃,仍舊想提醒賢妃。
前世賢妃得寵後,便因為多年中毒而身體虛弱,沒多久便去世,當然,若是讓賢妃前世活久一點,最後跟她爭奪權利的,便應當是賢妃,而不是餘容。
她在此刻願意點出賢妃有所圖,便是因為前世的賢妃在得寵後也並未如何向天子獻媚,反而……
宋森雪垂下眼簾,想著自己前世成為太後之後查到的那些事情:賢妃得寵三年,便暗地裡給天子下毒三年,慢性毒,並不能當即見效。
若不是賢妃死的太早,天子也應當先去見閻羅王才對。
這位賢妃娘娘爭寵,從來就不是為了帝王之愛,而是為了某種複仇,但她還是想不明白,既然賢妃鐵了心要對天子尋仇,眼下她已經給了契機。
為什麼這位賢妃並不……
宋森雪困惑的目光與表情,賢妃並未錯過,她看向宋森雪的目光裡,卻帶上隱約冷意:她如今要做的事情,絕對不能被旁人外傳,雖然不知這位郡主究竟是從何得知她的計劃的。
但若是求穩,最好要殺人滅口,但對方身後有嘉懿大,若是可能,興許能借著此事,向嘉懿大求援結盟……
賢妃有些恍惚地思考,卻被宋森雪身邊伏侍的丫鬟打斷:“姑娘,貴妃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這道聲音讓全然走神的賢妃驟然清醒過來,她抬起眼簾,卻看見熟悉麵孔:早些年她與嘉懿大也有往來,隻是後來一個病重,一個被奪走兵權。
如今也許久不曾見麵,隻是曾經跟在嘉懿大身邊的丫鬟,賢妃卻絕對不會記錯,更不會認錯。
看著顯然奉宋森雪為主的丫鬟,賢妃也有些茫然,等到宋森雪走遠之後,賢妃才開口:“這位……郡主,似乎頗得嘉懿大看重,嬤嬤,您說咱們要不要答應她?”
“若是您實在是拿不定主意,不如冒險去聯絡大一次,要個答案,畢竟您的身子骨也確實很難支撐,若是不儘快,隻怕確實像這位郡主娘娘所說那樣。”
年老的嬤嬤垂眼,輕聲為賢妃出謀劃策,而此刻的宋森雪,已經在宮人的引導下到了餘容的住所,這是她今生第一次前來,但縱使前世已經無數次踏入此地,此時此刻的宋森雪仍舊要為此地感慨。
此刻是餘容聖眷最濃的時候,天子之愛,便從來繁花著錦,熱烈浩蕩,此地之精致繁華,實在是宋森雪兩世為人所見的巔峰。
最難得的,是餘容端坐其中,容色不減反增,無論何等富麗堂皇,都隻是這位貴妃娘娘的陪襯,而餘容看著宋森雪故意泄露出的驚詫,微微一笑。
“沒見過世麵,當初又非要跟著那個病秧子一塊,本宮今日讓你來,是要你去與你那三位姊妹敘舊,既然入宮,便少讓她們糾纏王爺,今日王爺入宮,是給本宮請安,而不是陪著她們逛園子的。”
此話一出,宋森雪當即應答。
正好她尋楚秀容與宋知雪都有話要說,也不願意與晉王見麵,如今餘容既然要纏住晉王,實在是她的大好時機。
宋森雪答應的這樣爽快,反而讓餘容有些不自在,她擺擺手,示意宋森雪儘快去做,因著不放心,還特地打發了一個宮女跟在宋森雪身後,以免宋森雪搗亂。
奈何宋森雪確實很老實,不僅將願意聽話的楚秀容與宋知雪帶走,連原本不大高興罵罵咧咧的瓊華郡主,宋森雪不知說了什麼,也被她一道帶走。
而宋森雪全當不知道餘容派人監視,徑直將三人往舒太妃的住所走,瓊華有些忿忿不平:“你若是不能讓舒太妃喜歡我,今日之事我必然會告訴母親,到時候母親斷然不會再搭理你。”
對瓊華郡主的要挾,宋森雪全然不在意,如今的嘉懿大根本對瓊華郡主一絲感情都沒有,瓊華郡主若是當真去告狀,隻怕會落得一個被嘉懿大厭惡至極的下場。
她將瓊華郡主帶到舒太妃寢宮外,低聲吩咐幾句,便示意瓊華郡主自行入內,瓊華郡主原本不願意,但宋森雪含笑開口:“難不成郡主娘娘還想著我們幾人一道入內?說來也是,秀容表姐與知雪與我關係更親熱。”
“我也應當幫襯一二的。”宋森雪抬腳就要往裡走,瓊華郡主見她如此,當即讓人攔住宋森雪,隨後便自行踏入舒太妃寢宮之內。
而宋森雪打發了瓊華郡主,又看向楚秀容:“這幾日你若是得空,最好去見見你爹娘,畢竟如今他們有些自身難保,若是再不回去,說不得便是葬禮了。”
楚秀容臉色一變,她這段日子在晉王府過的還算舒心,整個人也有了幾分身居高位的威嚴:“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宋森雪微微一笑:“不如去問問你爹對我做了什麼?如今我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此外,大舅舅已經接管你爹手中的生意,如今你爹與你母親過的日子,便如翠容表姐當年還未出事那般。”
此話一出,楚秀容臉色都白了。
她顧不上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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