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塞浦路斯教會,居然主動跳出來站台十字軍,可以說是向天主教世界,釋放了濃厚的善意。
而且從地圖就可知道,塞浦路斯在東地中海多麼重要,對於聖地局勢又如何關鍵。
作為東地中海最大的島嶼,有著十幾萬人口的塞浦路斯島,可以輕鬆供養兩三萬的大軍停留。
作為一條永不沉沒的巨艦,塞浦路斯也能讓乘船路過的朝聖者與十字軍,提供長時間的休整,從而為後續的聖地征戰做足準備。
可以說,塞浦路斯的這一下表態,頓時就讓天主教世界中真正的有識之士,對這次十字軍東征充滿了信心。
巴巴羅薩下意識地畫了一個十字,低頭祈禱。當祈禱結束,他心中頓時明晰:這是一次在主的注視下展開的“真正的”十字軍東征。
若非主做出了指示,親自乾涉了世間,又怎麼會有塞浦路斯的改變呢?!
有關蓋裡斯的名字,也出現在歐洲,隻不過有關蓋裡斯的消息,被塞浦路斯刻意遮掩了一部分。
蓋裡斯成了塞浦路斯教會認定的聖人,是來自耶路撒冷的聖者,是他促成了塞浦路斯的悔改。
這必然是因為主不忍目睹聖地淪喪,才乾涉了人間啊!
不然怎麼平白就多了個聖人出來呢!
聖人和聖子的區彆還是很大的。
在基督教中,聖人(sat)是被認為擁有非凡的信仰、美德和靈性生活的人。
聖人被視為具有特殊恩典和道德榜樣,能夠引導和激勵信徒的生活,象征著基督教價值觀的崇高體現。
在基督教的傳統中,特彆是在天主教、東正教和聖公會中,聖人還被認為可以在信徒與上帝之間代為轉達祈禱請求,具備上帝部分權能的恩澤。
因此,天主教、東正教的聖子隻有一個,但施行“奇跡”的聖人卻有著許多。
“祂就在那裡,俯視芸芸眾生,祂向我等賜予試煉,而我將帶領你們回應祂的呼喚。”
“那片聖地,是基督受難與複活之地,如今卻落入異教徒之手。我們怎能容忍此等褻瀆?我們怎能坐視聖城淪陷,坐視我們的信仰受辱?”
“你等曾為我而戰,為榮耀而戰,而今,我請求你們,為主的名義戰鬥!將我們的榮耀獻給祂!”
巴巴羅薩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他帶著自己的封臣們虔誠地畫上十字,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莊重與堅定,表示願意肩負起聖戰的使命。
他們的雙目中閃爍著堅定與狂熱,就似乎在此刻,這支軍隊不是因世俗的利益而集結,而是為了更偉大的信念而戰。
這一次的十字軍東征,由於塞浦路斯的緣故,巴巴羅薩放棄了走陸路向耶路撒冷進軍的打算,要改乘海船。
蝴蝶翅膀的又一次煽動,不經意間又改變了曆史。
至少,這一次神羅皇帝巴巴羅薩,應該不會再淹死在河裡了。
……
在巴巴羅薩看來,十字軍東征或許是通往天國的唯一路徑。
英法聯軍那邊,則就是另外一幅畫風了,借由東征的借口,無論是英王亨利二世,又或者法王菲利普二世,都加班加點的征稅起來。
在“神聖使命”的號召下,歐洲的三大強權暫時放下彼此的矛盾,共同集結起一支支十字軍。
然而在這神聖的名義背後,還有許多暗流湧動的隱秘不為人知。隨著十字軍的集結,一些慣常在出征前發生的活動再次上演。
與第一次十字軍、第二次十字軍時彆無二致,一些貴族們喜聞樂見的劫掠開始了。
然而有一個群體,又遭受著格外多的苦難。
在第一次十字軍浪潮興起之時,歐洲人的狂熱信仰出奇高漲。
那時候穆斯林遠在天邊,然而有一個異教徒族群卻近在眼前。
在法國和德國的部分地區,猶太人被視為與穆斯林一樣的敵人,畢竟在他們的認知裡是猶大出賣了耶穌。
因此,人們心中出現了一個“耐人深思”的問題:既然家門口就有異教徒,為什麼還要不遠千裡奔赴聖地?
難道穆斯林的邪惡更甚於猶太人?
這種想法一旦蔓延開來,就變得難以控製。
更何況,許多十字軍戰士發現,為了籌措遠征聖地的資金,他們不得不向猶太人借貸。
由於天主教嚴禁高利貸,猶太人的借貸業務,在這個時代占據很大比重。
借款……嗯,猶太人還真敢借……有什麼事情是比一位負載累累的十字軍戰士,發現自己債主其實是一位異教徒時更快樂的呢?
這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耶路撒冷王國的創立者之一、布洛涅的戈弗雷在出征前曾斷言:
【唯有將世上的猶太人從根除淨,唯有撫平心中燃燒的憤怒之後,才能無愧於那被釘十字架的基督。】
這句話直譯過來便是:在我殺光所有猶太債主之前,決不繼續行軍。
而猶太人自己也記錄下了當時的慘狀:
【當時法國的猶太人社區聽到這些事情時,發自內心的恐懼抓住了他們。他們寫信並派信使到萊茵河周圍的所有社區,告訴他們應該禁食並向高居雲端的上帝尋求憐憫,以便祂可以將他們從基督徒的手中拯救出來。】
【當這封信到達萊茵河土地上時,他們對在法國的兄弟寫下回信:社區已經下令禁食。我們已經做了我們應該做的事情。願主拯救我們,願祂拯救你們脫離所有可能降臨的悲傷與壓迫,為此,我們恐懼萬分。】
總之,幾乎每一次的十字軍浪潮,都伴隨著一輪歐洲範圍內的排猶運動。
不過巴巴羅薩終究並非尋常統治者,當他從猶太人手中得到一筆不算太過豐厚的“稅款”後,他就派出自己的軍隊驅趕了那些意圖襲擊猶太人群體的“十字軍”。
他還頒布了一道帝國敕令:任何致殘或殺害猶太人的人,都將被以眼還眼。
1188年歐洲的夏天,就在這麼一番雞飛狗跳,搶劫或者被搶劫,排猶或者不排猶中,開始了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十字軍備戰。
……
與此同時,在巴勒斯坦、聖地海岸最為繁華的港口城市阿卡中。
薩拉丁也已經開始整軍備戰。
雖然他對歐洲的情況並不了解,但就歐洲的十字軍熱情,他還是清楚的。
奪回聖城並不意味著結束,隻要基督徒對聖地依舊有興趣,那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十字軍,從西而來。
為了在大規模的十字軍登陸聖地之前,做好應對措施。
薩拉丁便打算以快打慢,趁著十字軍還沒來,在今年夏季對參與的十字軍勢力,發動一輪總攻。
隻不過,有些事,卻讓他所料不及。
在阿卡城延展向海洋的袖珍半島上,有著一段l形的海牆,原本屬於聖殿騎士團的宮殿,就位於此處。
這座規模宏大的宮殿,現如今已經是薩拉丁朋友伊薩·哈卡裡的住宅。
而今天,伊薩·哈卡裡將薩拉丁邀請了過來,並通知了對方一條消息。
“我有注意到一件事,阿卡城中蔓延起天花了,您最好停止集結部隊,將那些未急集結的軍隊快速遣散,同時我這邊還替您安排了一條船,可以前往埃及,避開這次瘟疫。”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薩拉丁愣住了。
如今正是戰事緊急的時刻,怎麼卻……
同明確建立了隔離檢疫製度提爾城相比,僅僅幾十公裡外的阿卡,對於的黎波裡的天花疫情,並沒有得到明確的消息。
而東地中海沿岸的港口之間,交流又格外密切。
隻要有幾起病患,隨著海船進入阿卡港,那麼就中世紀這個情況,瘟疫的泛濫便非常容易,一發不可收拾。
可以說,這一次的天花瘟疫,直接了當的打亂了薩拉丁的計劃。
人算不如天算,或許這就是真主的本意……
薩拉丁忍不住歎息了一口氣。
“伊薩·哈卡裡,我是不會去埃及的,巴勒斯坦這邊的軍團需要我。”
“你確定?”
“我確定。”
回答完這句話後,薩拉丁忍不住走到窗台,看向了不遠處的海關大樓,那裡也曾是聖殿騎士團的地產。
“一切都是真主的旨意,如果祂覺得,我當命喪於此的話,那就讓亞茲拉爾帶走我吧。”
薩拉丁清楚自己這一次是不能再拋下軍隊,一個人逃回埃及了。
如果說先前的蒙吉薩戰爭,還是因為直麵法蘭克人的騎士,陣型被衝爛,自己騎著駱駝開潤是情有可原。
這次天花瘟疫,若他沒有做好瘟疫的隔離,不與軍團同在。
那麼下麵的士兵們,說不準就真傳出謠言,聲稱他們不該奪回聖城耶路撒冷,因為這觸怒了真主,違逆了真主的意誌。
這是極大削弱他薩拉丁正統性的危機,作為一名篡位奪權上位的“軍閥”他的正統性本身就異常薄弱,根本禁不起這樣的動搖。
所以,他必須、也隻能同自己的軍團在一起,直麵天花!
二合一,就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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