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一晃而過,當初還在街邊一天活不過一天的戰爭孤兒,如今轉眼就兩年過去。
在這兩年裡,經過不間斷的實踐教育,要說他們去治什麼疑難雜症不太可能,可若隻是去給人看點小病開點藥也算是綽綽有餘了。
說白了對症下藥這種事,在很多時候其實是一種經驗積累,中世紀時缺乏的有效的治療藥劑與治療方法。
但對於蓋裡斯來說,提煉出幾種能夠有效處理常見病的藥劑,並不是很複雜的事。
麻煩的地方其實在於生產繁瑣、以及中間所需要消耗的大量精力。
其他學徒或許經驗還不夠,接觸過的病例還太少,但布萊斯與卡雷托確實是差不多了。
“你打算讓他們去乾嘛。”克洛維斯問道。
“教團這邊,即將開始正式的傳教,自然是要從徹底改變王國上下的角度出發。有關傳染病、小病防治、虔誠生活……目前還隻是搭了一個框架,我們需要加大對帕拉丁群體的培訓。”
“先知那邊打算重操舊業,開辦第二所學校,需要布萊斯與卡雷托他們兩個過去幫忙打下手。”
克洛維斯鬆了口氣,雖然說布萊斯與卡雷托那兩孩子很多知識點都掌握的不錯了,一下子讓他們去臨床治病,還是會讓人擔心的,不過既然是幫先知偉當助教,那應該是不會出事了。
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不隻是當初從外約旦走出來的人需要快速填上崗位,就連在提爾這邊但凡是有一點文化基礎的人,又和教團成員關係密切,都需要在眼下這個關頭去承擔實際的工作。
在任人唯親這件事上,蓋裡斯是親自帶頭。
可以說,幾乎整個教團的人、政府的人,都是蓋裡斯的徒子徒孫。
在醫學方麵尤為如此,蓋裡斯可謂是傾儘全力了,要將自己所知的各種醫學知識傳授出去。
藥品的昂貴與醫護人士的稀缺,是當下王國所麵臨的困境,而傳染病的傳播也不會因為是城裡的老爺就高看一眼,事實上城市衛生的不足,會使得城市相對於農村往往更容易成為傳染病肆虐的場所。
提高民眾的防疫水平,改善地區的衛生條件狀況,不隻是去救助農民與市民,也同樣是確保軍隊不會出現太多的非戰鬥減員,讓教團的自身安全得到保障。
早在外約旦時期開始,蓋裡斯就與阿卜杜拉醫生,整理起阿拉伯草藥學,將之《赤腳醫生手冊》上記載的那些中藥進行整合,結合臨床實驗來驗證這些藥物的藥效。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剔除了相當多的錯誤觀點與認知,也基於黎凡特當下自然環境來調整不少藥方。
這個過程,極其漫長……但卻能活人無數。
畢竟總不能指望法蘭克人那些剃頭匠客串的外科醫生,能擔負起耶路撒冷王國醫學重擔吧,事實上就連法蘭克人自己也會去請撒拉遜醫生。
在麵臨關乎自己性命的問題上,絕大多的人都會頗為認真的評估“異教徒”帶來的幫助,乃至於論證該怎麼去信仰。
世俗也好、宗教也罷,單純的複國運動對於蓋裡斯來說,並無意義。
將耶路撒冷這個國家,打造成一顆明珠,照耀四方,才是蓋裡斯所追求的。
……
對於市場來說,信息就意味著財富,儘可能掌握信息的商人,才有資格在市場裡搏殺,尼羅河三角洲的糧食是漲價了還是跌了,漲了多少、跌的話又跌了多少,對於本地的農業是衝擊,還是利好?
這樣的消息,早知道兩三天,就能帶來豐厚的利潤,提前預見到糧荒的結束,意味著能夠在價格最高的時候,痛宰一波。
而這種跨越幾百公裡的信息交流,近乎是大商人的特權,尋常的小商人,他們除了道聽途說外,就難以得到什麼異國他鄉的信息。
不過這種情況在耶路撒冷王國的地域上,得到了一點改善,因為報紙的鋪開耶路撒冷王國各個沿海港口,都能以每周一次的頻率,來得到國內的各種狀況信息。
比方說,海法收複了,大量的法蘭克人奴隸得到解放,需要一些船隻,將他們送回家鄉。
又比方說,安條克的紡織機得到了改善,紡織效率大幅度提高,王國布料的價格即將開始下跌。
報紙、這麼不起眼的一張紙,它上麵所印刷的信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改造起了這個國家的國民認知。
德爾菲諾家族的族長,在自己的豪宅裡陷入沉思,身為一個威尼斯貴人家族,他家族的基本盤其實是在威尼斯的,通常來說,隻會是家族裡的旁支,來負責耶路撒冷王國這邊的事宜。
但誰讓德爾菲諾家族在威尼斯的鬥爭中處於一種不利的局麵呢,為了開拓商品上遊渠道,以及建立起威尼斯手工產品對中東城市的下遊銷售網絡。
在十幾年前,德爾菲諾家族的族長就親自來到了提爾這座城市,主持起了家族對這邊威尼斯自治社區的影響力。
他本人其實還是耶路撒冷王國這邊的騎士,隻不過他年齡確實是大了,所以不必服從征召去參加與薩拉丁之間的戰爭。
雖然那次義無反顧的決定,使得德爾菲諾家族對提爾這座城市有了不小的影響力,也使得自己在威尼斯議會裡有了不小的話語權。
但利潤卻是一個大問題,再準確說應該是利潤的增長到了一個峰值,呈現一個緩緩的下降態勢,難以扭轉。
這其中的緣由,便在於來自東方的商品,已經有些缺乏貿易增長點了。
而阿尤布王朝與耶路撒冷王國之間的長期戰爭,也在破壞著商路活力。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