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如同久違的光明,猛然闖入她的眼簾,展露出一個令人震驚的場景。
那原本牢牢綁住她的鎖鏈,此刻竟已不翼而飛。
緊接著,張梁的呼喊聲穿透混亂,清晰而急迫:“桑瑜!快跑!”
桑瑜沒有遲疑,她的雙腳如同得到命令,毫不猶豫地向薄斯年所在的位置邁出步伐。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身後傳來了絡腮胡男人陰狠至極的怒吼。
他趁張梁分神之際,猛然奪過那把致命的槍械,朝著正欲逃離的桑瑜無情地連開兩槍,惡狠狠地喝道:“不準跑!”
桑瑜本能地回頭,瞳孔驟然放大。
她的目光捕捉到了那顆呼嘯而來的子彈,它無情地穿透了張梁的胸膛。
張梁的身體在她麵前緩緩倒下,但他的臉上卻是一種超越了痛苦的平靜。
鮮血如紅綢般自嘴角溢出,將地麵染上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桑瑜的呼吸仿佛在這一刻停止。
耳邊的嗡嗡作響,她忘記了逃跑,忘記了時間。
“師兄……”
這是張梁用儘生命最後的氣息,吐露的二字,充滿了無限的不舍與留戀。
他拚儘全力擠出的最後一句話。
“快走!”
絡腮胡男人的臉扭曲成一團猙獰,他將槍口再次對準桑瑜,咬牙切齒地道:“該死的,都是因為你這個災星!我跟你拚了!”
在他眼中,桑瑜是這一切不幸的源頭、
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隻想將她除之而後快。
正當他欲扣動扳機之時,幾道矯健的身影從旁撲來、
那是及時趕到的警察,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製伏。
然而,就在這混亂之中,槍聲依然響起,一顆子彈不幸命中了張梁的腿部,令他痛苦地匍匐於地。
桑瑜的尖叫聲劃破了寂靜,那是一種痛徹心扉的呼喊,“師兄!”
薄斯年用力拉著她:“我們走吧。”
他的目光掠過倒地的張梁、
那裡,張梁的目光仍然固執地鎖定在桑瑜身上,那雙深邃的眸子裡,不舍、憂慮與祝福交織在一起、
他艱難地吐出最後的話語,“快走,這裡有炸彈。”
在警察無法準確定位炸彈位置的情況下,倒計時的警報如同死亡的鐘聲,回蕩在整個即將化為廢墟的工廠中。
所有人不得不緊急撤離,而就在他們剛剛踏出危險區域的瞬間、
身後響起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熊熊烈焰吞噬了整個工廠。
桑瑜眼前一黑,身體再也承受不住這接連不斷的衝擊,終於昏厥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充斥著鼻腔,頭痛欲裂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呻吟。
她揉了揉太陽穴,動作遲緩地坐起身,一臉迷茫與困惑。
這裡是哪裡?
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的記憶似乎遺失了一段,隻剩下零星的碎片、
那些火光與紛飛的塵埃在腦海中不斷閃爍,卻又難以拚湊出完整的畫麵。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薄斯年的身影帶著飯菜的溫熱走進來。
他身穿一件潔白的襯衫,氣質一如既往的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