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嫋看到柳時衣手中的刀,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她猛地抬頭看向柳時衣,聲音中帶著一絲訝異:“這刀怎麼會在這……”
蕭時走到煙嫋身邊,凝神看向她:“若我沒看錯,前輩用的,應是聖女教的蛇騰鞭。此人乃麒麟閣的鐵骨掌,身軀無堅不摧。前輩可以試試鞭氣入體,引他內力化毒。”
煙嫋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她知道,此時已經沒有彆的選擇了。她深深地看了蕭時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護好柳時衣。要不然,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煙嫋留下這句話後,便縱身而上,甩出長鞭,對準的卻不是鐵骨掌的致命處,而是他的喉頸。
鐵骨掌雖然避過了這一擊,但那綠煙還是進入了他的身體。下一刻,他體內的黑色筋脈層層而爆,仿佛被劇毒侵蝕一般。
鐵骨掌心中一緊,他知道自己中了毒。他瞪大眼睛看向煙嫋,眼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但他已經沒有了退路,他隻能用儘最後一絲內力與煙嫋對轟。
煙塵散儘後,煙嫋倒在地上,而鐵骨掌也倒在她對麵,雙目留下兩道血痕,含恨地瞪著煙嫋在的方向,沒了氣息。大堂內一片寂靜,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柳時衣急忙扶起煙嫋,她的聲音中帶著顫抖:“小娘,你、你沒事吧?”
煙嫋沒有回答她,而是拉過她的手,將腰間的蛇騰鞭放到她的手中。然後,她雙掌撞向柳時衣的胸口,將自己所有內力傳給了她。
“以後、以後若有任何危險,護好自己。”煙嫋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她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微笑。
柳時衣已是忍不住哭腔:“小娘,我不要,你想乾什麼?”
煙嫋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杏形玉牌,遞給了柳時衣:“這、這是你爹娘留給你的,我一直幫你收著,現在也該給你了。”
柳時衣哭得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東西,她反手握住煙嫋遞給她玉牌的手:“小娘,你彆這麼說話,我害怕,我爹娘不是早就沒了嗎?我隻有你了,你不能丟下我。”
“傻丫頭,我替他們看了你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該歇歇了。”煙嫋虛弱地笑了,語氣反倒輕鬆了些。
煙嫋最後看了柳時衣一眼,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然後,她看向柳時衣手旁的刀,眼中透露出思念和不舍。
“沒想到啊,這刀最後還是到了你手裡。”她輕輕撫摸著刀身,仿佛在回憶著過去的歲月。然後,她看向柳時衣,眼中閃爍著淚光。
“你若就這樣忘了,也好……”煙嫋的話還沒說完,便斷了氣。她的臉上依然掛著微笑,仿佛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小娘——”柳時衣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她顫抖地看著懷中的煙嫋,再無理智可言。
蕭時站在柳時衣身後,他趕過來的時候,正是煙嫋掏出杏形玉牌給柳時衣的時候,從那一刻起,他就呆住了。
柳時衣在哭,但她的聲音卻變成了數年前,那個在藥王穀纏著他的小師妹,那時候他是小十,師妹是小十一。他是外門弟子,師妹則是從小被養在藥王穀,師妹是第一個會擔心他天天喝藥會不會苦的人,會拿著她最愛吃的白糖糕來找他,不舍得但又故作大方地說看他喝藥可憐,分他一口。他被接回昭國的時候,小十一還不懂這次分離代表了什麼,她還以為蕭時就像其他的師兄師叔們一樣,隻是出穀采藥或者給人看病,過些時日還會回來。
那時候蕭時也認為,自己即便回了昭國,也能抽出時間回來藥王穀,所以也沒舍得跟小十一把話說死,隻說自己還會回來,隻是這一次出穀的時間可能要長一點。
小十一那時候跟他說,那你記得要帶好多好多白糖糕回來看我。她胸前掛著一塊杏形玉牌,據說是早逝的父母給她的。
蕭時跟她說,好,一言為定。
然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小十一,莫淩峰屠穀,老邢帶著魄風和幾個年輕點的弟子出穀尋藥,所以幸免於難。許叔和幾個年紀大一點的,則是帶著小十一拚死想逃出去,但最後的最後,淩霄盟還是追上了他們,隻剩兩三個被留在死人堆裡,再醒過來的時候,小十一已經沒了。
是沒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那之後,無論蕭時怎麼尋找,小十一這個人就像是從來沒出現過在世上一般,完全不見蹤跡。
但麵前的這個人,這個柳……十一?她和小十一年紀一般大,她說她從小生活在流水村,她能用月見刀,她有……十一的玉牌。
蕭時腦子裡一片混沌,空氣中飄著血腥味,半晌沒回過神來。
直到門外傳來了一聲嬌媚的女聲:“哎喲,我們沒來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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