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能幫到沈溯,現在讓她做什麼都願意。
第二日,沈書問緊張地像是自己去參加選妃一樣,來回檢查了沈溯半天,確保一切都完美無缺後,才帶著她去往大典現場。
因為昨夜遊街出現的事故,大典的守衛更嚴了,所有人的馬車在大門處就被強製停了下來,金吾衛搜身之後,才能步行進去。
沈書問的世家架子又端了起來:“豈有此理!我女兒可是來參加神女大典的,哪有讓陌生男子搜身的道理?!”
金吾衛可懶得搭理他,手一揮:“不讓查就請回吧,這是長陵王親自下的命令,我們隻是聽吩咐辦事。”
沈書問氣得吹胡子瞪眼,尷尬地立了半天,還是讓了步。
搜身之後,他帶著沈溯和走在最後臉色更差的姨娘一同朝正廳走去。路上遇到同僚,連忙湊上去聲討,斥責這群的金吾衛不懂規矩。老學究們自然是意氣相投,個個搖頭歎氣,像是禮教已亡似的。
待走到了正廳,他們才逐漸收了牢騷。明明是數九寒天,但這裡卻被布置得宛如春日一般。庭院中,擺滿了大朵盛開的牡丹,香氣四溢,低調雍容,宛如一場無聲的盛宴。紅毯從門口一直鋪到中央的玉台,玉台上鑲嵌著各式寶石,光彩奪目。四周,精致的屏風上繡著龍鳳呈祥的圖案,彰顯著皇家的尊貴與威嚴。
宮人們穿梭其間,或手捧托盤,或低聲交談,忙碌而有序。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料和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沈書問旁邊的同僚低聲感歎:“聽說這牡丹啊,全是春日花期從中原挑最好的花苗,運去南方的暖房,精心養出來的。千裡迢迢運來中州,隻為了這場神女大典。”
沈溯聽到,卻覺得那些花可憐得緊,被強行在不應綻放的季節催花,遠離家鄉,隻為了做彆人用來炫耀的擺設,一日之後,就會被隨手扔到後院角落,等待她們的隻有乾枯凋謝。
進了正廳之後,候選的神女們被帶到左邊,右邊是今日負責考核她們的嬤嬤。隨行家屬們全都在後麵高台之上,遠遠看著。而玉台之上,那傳聞中的天降紫薇星,太子殿下楚弈,正端坐中央。遠遠地隻能看到膚白如玉,貴氣十足。
隻有楚弈自己知道,他現在如坐針氈,本來看著下麵一堆漂亮姑娘很是賞心悅目,他還在端詳著誰和誰更配一點。結果左相和張青一左一右出現在他兩側,問他有沒有一眼看上去心儀的。
楚弈差點問出來自己為什麼要心儀人家姑娘,話在嘴邊才想起來,今天這麼大排場是為了給他選妃,在心裡一陣哀嚎。他喜歡看彆人花前月下,可不代表他自己也想找對象,他才十六歲,連宮都隻出了這麼一次。姑娘對他而言都是隻可遠觀的漂亮花朵,真讓他上前采下一朵,他是萬萬不敢的。
他故作深沉地跟兩位大臣表示,自己不會以貌取人。實際上在四處張望楚延在哪兒,楚延今早就已經起來了,聽說傷雖然還沒好,但因為劉尚書被太後命令金吾衛直接押回盛京等待處置了,所以護衛事宜隻能交給楚延來做。畢竟在這裡,除了楚延,太後也很難再找到信得過的人了。
楚弈左等右等,都沒等來自己的二哥。眼看下麵的太監已經準備宣讀選妃的規則和流程了,他實在坐不住,清了清嗓子:“本宮、本宮要如廁!”
“坐下。憋著。”身後的簾帳後,太後的聲音響起,一點情麵不留,“給我看好殿下,在大典結束前,他哪兒都不許去。”
楚弈雙眼一閉,這哪裡是做太子,這簡直是坐牢。
伴隨著太監宣布大典開始的聲音,候選的神女們開始展示她們的才藝和品貌。有的舞姿曼妙,宛如仙子下凡;有的歌聲婉轉,如清泉流淌;有的書法飄逸,如行雲流水。
楚弈看得食不知味,根本沒看進去一點。直到一個身著白裙的身影出現在台下。
那人沒展示才藝,而是拱手行禮,聲音不卑不亢:“民女沈溯,特來跟太子殿下請罪。”
楚弈一愣,這名字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你何罪之有?”
“民女,是個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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