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晏廷的語氣無波無瀾。
公主猛得抬眼:
“你說什麼?
長公主的眼睛在澄黃的燈光下顯得銳利無比,她直勾勾地盯著陸晏廷,眼中滿是不解:
“什麼意思?你難道還和你舅舅置氣不成?晏廷,我要知道原因。”
陸晏廷麵色淡然,顯然已經是打算好了,此刻淡定地不像是在同她商議,而是通知她一樣:
“其實陛下說的沒錯,兒子在朝堂上待了太久,終日隻盤桓與朝堂爭鬥和案卷中,有時隻顧紙上談兵,全然不解底下民生全貌。外放後,我能深入微末之地,得到的見解自然會比在京中多。”
“母親,或許我是一葉障目,讓我出去走走,身在局外,或許對朝堂的形勢有更明了的判斷。”
長公主跪坐在榻前,沉吟了半晌,手上攥緊成拳,麵上卻露出一個笑來:
“好啊,在外任職,的確是個曆練的大好機會。但是,外頭和京城可是大不一樣,家族無法為你提供蔭蔽,你若有什麼事,府裡或許都不能第一時間知道。日後回來後想要高升,也要憑你在外頭的政績說話,才能讓人更加信服。”
“你的考慮不錯,但突然如此,怕不隻是為了這個吧?晏廷,你就算不積攢經驗,也能走到更高的地方。”
陸晏廷聞言,搖頭道:
“母親,從前我不靠恩蔭入仕,如今自然也不會靠您的打點。”
長公主忍無可忍,豁然站起身,直接拿了茶杯往他身上砸: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本不需要去的,隻要找你舅舅服軟就好,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那個小舞女!陸晏廷!你居然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你的母親!”
她瞪著眼看他,滿是怒意。
公主看著麵前讓她有些陌生的兒子,她在這一時刻突然發現,這個兒子的身形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高了不少,公主如今甚至需要仰起頭來看他了。
他怎麼一下子就長這麼大了呢?
此刻,他滿臉諷刺地看著自己:
“母親?從小到大,我自認做到了為人子的本分,也從沒有對您的疏忽有過怨言,可是如今,您硬要拆散我和夫人孩子,這又是為何?”
“您這般作態,真的是為人母的樣子嗎?你究竟是把我當成兒子,還是隻將我當成了想馴服的一匹野獸?”
長公主冷笑一聲,果然是這樣,這個兒子果然是因為她和江近月的約定,來同她吵的!
她一臉恨鐵不成鋼地道:
“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苦心!拆散?就你和那個小舞女的事,也配叫拆散嗎?這樁婚事本就和鬨著玩一樣,彆忘了,當初我就不同意!我也說過,我永遠不會接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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