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國公府的家丁已經勸了多次,可沈夫人還是不肯走。
她的眼窩凹陷下去,是多日沒有休息好的樣子,可她執拗地不肯放棄,一下一下地扣著門,語氣已經有些沙啞:
“女兒,女兒你見見我們行不行?爹娘有話想同你說。”
“女兒,你就一麵也不肯見我們嗎?這麼狠心呢你,我們找了你二十年啊!隻要你出來,我們會補償你的,菀兒有的東西,你一樣也不會少的!”
可是這聲音哪裡飄得過重重院門,飄到歸鹿院呢?
最終,沈夫人被沈相一步三回頭地扶走,臨上馬車前,她還在說:
“夫君,我們再想想彆的辦法吧,清燃總不至於真的不認我們呀!”
沈夫人看著緊閉的大門,痛哭道:
“她畢竟是我肚子裡掉出來的一塊肉,當初把她弄丟,我比所有人都難受!可是怎麼會這樣呢?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們的女兒居然就是她啊。”
沈元澈扶著她進了馬車中,一臉頹唐地道:
“夫人,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們從長計議吧。”
馬車轔轔而行,車上的夫妻二人沒有注意到,國公府一旁的角門開了一隙,佟姨娘探出頭往這邊瞧了瞧。
她形容憔悴,比之兩年前,更是風光不再。
這兩年三老爺越發過分,又納了幾房新夫人不算,甚至還常常流連煙花之地,連三夫人也不大過問他了。
連那個曾經風光的曼姨娘都已經失寵,和佟姨娘一樣,一月也見不到老爺一麵。
佟姨娘的日子過得沒意思透了,苦累和心酸都在她的臉上顯露出來,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無精打采的。
此刻,她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珠子,正一眨不眨地盯著沈氏夫妻離開的方向瞧,直到馬車消失在她的視野中,她才收回了目光。
……
翌日午後,西府絳雪軒。
院子裡,小葫蘆在和陸玉儀玩蒙眼抓人的遊戲,他臉上蒙著布條,開心地在院中跑,邊跑邊喊道:
“姑姑,姑姑,你跑慢一點,我找不到你!”
陸玉儀雖然長大了兩歲,可是心性卻一點沒變,還是那副老樣子。
她一邊躲一邊糾正他:
“笨蛋,你該叫我小姨!”
小葫蘆不解地問:
“為什麼上次是姑姑,現在變成姨姨了?”
“這要問你爹娘了。”
陸玉儀並不知道江近月的身世,她想了想,忽然發笑:
“你爹居然是自己的表妹夫,哈哈哈哈哈哈。”
小葫蘆雖然沒聽懂她在笑什麼,但是這不妨礙他跟著一起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他循著聲音一把抓住了陸玉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