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錚不動聲色,又跟謝贇打聽了很多柳樹屯的情況,還有嚴東生的情況。謝贇當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咱們柳樹屯女知青多嗎?”
“不多,加上你一共兩個。原來那個叫錢高韻,是省城來的,是個爽朗大氣、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姑娘,原來就她自己,跟我們大隊的女同誌住一起呢。現在你來了,看看顏主任怎麼給你安排住處。”
“顏主任?”
“大隊婦女主任,一心為婦女同誌著想的好乾部!我們大隊的婦女同誌都很積極能乾自立自強的,你去了就知道了。你有什麼需求,就告訴她。你要主動提出來,顏主任會幫你的。”
嶽錚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想快點到柳樹屯了。”
“我們也很歡迎你啊。”
“咱們大隊還有彆的知青嗎?”
“還有兩個男知青,就是我們公社的,就近插隊,他們倆年紀小點,剛18。他們也很能乾,去了沒多久就辦起了夜校,白天種地,晚上給大家上課,教我們知識。彆的就沒了。”
嶽錚臉上的表情輕鬆了不少。
她以前沒在農村生活過,種地也是在學校裡搞試驗田,更沒怎麼和農民打過交道,在來之前,她對農村人多少有點刻板印象。
但是,自從來到這裡,她就認識到,之前那些先入為主的觀念要放一放,她要用一種開放的態度去迎接新生活。
知青辦的同誌看到她的情況,臉上沒有任何鄙夷和歧視,就好像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她心裡暖暖的了。
自從父母出事,她在學校裡的處境一落千丈,以前圍在她身邊的那些人統統遠離了她,這都還算好的,更可惡的是有人對她落井下石、指指點點,甚至當麵罵她狗崽子,讓她去農場接受改造。
在她報完名以後,有人去知青辦舉報她賴在城裡不走,想把她支到最艱苦的邊疆去,幸虧她提前了一步自己報了名,不然等著她的還不知道是什麼境遇。多謝那位李國棟同誌!
在知青辦報完到,她本來想打聽一下路線,自己走去柳樹屯的,但是知青辦的同誌說,“要是我們本地人就算了,自己走就自己走,你遠道而來,人生地不熟的,肯定不能讓你自己過去。我聯係一下公社,讓他們派人來接你。”
然後,就等來了這位張捷同誌,又接上了謝贇同誌,又聽說了柳樹屯的情況,她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熟悉的、友好的環境中,這可真是太好了。
到了桃園公社,謝贇招呼嶽錚:“來,我帶你認認我們公社大院的人,以後有什麼問題,你都可以來這兒求助。我們公社還有一些知青政策,你都了解一下。”
“好。”
她帶著嶽錚先去了自己的辦公室,“這是我們公社的李書記,鐘主任,這是嶽錚,是我們柳樹屯新來的知青,做植物研究的,來了以後就是我們研究所的一員,我們這個研究工作會如虎添翼。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隻要我們有了研究所,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才過來。”
李書記和鐘主任都笑道:“嶽錚同誌,歡迎你。有什麼事隻管跟柳樹屯的領導班子反映,他們解決不了的,就到公社來。”
嶽錚笑得溫婉:“好,謝謝。”
謝贇又說道:“我平時也在這個辦公室工作,是公社的宣傳乾事。我在報紙上發過好幾篇文章了,這兩天應該就會有一篇新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們柳樹屯大喇叭肯定會播報的。”
李書記提醒她:“謙虛點,還沒發呢。”
謝贇一點也不謙虛,“早晚的事。我帶嶽知青去跟張主任聊聊。”
“張主任下去做工作了,不在公社。咱們的知青政策你跟嶽知青說說就行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下午就彆過來了。”
“哎。那我們先走了。”
“好。”
嶽錚說道:“李書記再見,鐘主任再見。”
“嶽同誌再見。”
謝贇帶著她找到張捷,“你給我們送到柳樹屯唄。嶽知青帶著行李,走回去不方便。我昨天晚上加了一夜班,現在頭重腳輕,腳步虛浮,頭暈眼花……”
張捷:“行了行了,再說兩句你就暈了。走吧,我送你們過去。”
“嘿嘿,謝謝!”
謝贇幫嶽錚把行李放回拖拉機上,倆人一起爬進後鬥坐好。
習慣了以後也不怕顛了,坐在拖拉機裡咣當咣當的還挺有意思。
路過糧店,張捷主動停下車,讓謝贇跟張瑞鳳打了個招呼。
“媽,我回來了。”
謝贇現在跟大娘大嬸們學會了大嗓門說話,連車都沒下,直接開吼。
張瑞鳳從店裡出來,笑道:“累不累?這是又乾嘛去?”
“不累。但我下午放假了。我先回家休息,正好有新知青過來,我帶她一起回去。媽,這是嶽錚知青。”
張瑞鳳衝著嶽錚笑了笑,說道:“嶽知青,你好。”
嶽錚笑道:“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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