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清也沒想著一口吃成大胖子,這製香隻是第一步,能不能在紙張上留香才是關鍵。
故她琢磨著隻先做檀香的,若最簡單的檀香都做不成,那她還是趁早打消主意,再尋了旁的當禮給趙大官人吧,莫不能再想著到杏花詩會上出風頭的事兒。
為這事兒,翌日柳雲清都沒去書坊,有雲溪和小滿在坊中她也沒甚不放心的,隻專心和阿娘研製香去。
除了此法,柳雲清還挑了香味濃鬱的橘皮用冷榨法做了些精油出來。
齊氏則知道女子護膚用的薔薇水如何製作,自然是取香,料想也用得上。
齊氏便專門上街買了花來,用斜口小壺不斷熏蒸熬水,一筐子花才得了一小罐“香水”,耗費實在不小。
那檀香還有得泡,柳雲清得了眼下的兩樣香也不耽擱,馬不停蹄地就往城郊的紙坊跑去。
坐驢車到了寧氏紙坊跟前兒,柳雲清給了人五文便抱著香水往坊裡奔。
“你們東家呢!”
管事的抹了抹頭上的汗,一看是柳氏書坊的少東家來了,忙上前迎了上去。
“什麼風把柳娘子吹來了,我們東家一會兒就來盤賬,您先跟小的去後頭吃飲子吧,前頭人來人往的隻怕衝撞了您。”
柳雲清是來熟了的,不消管事招待她便自去後院的廂房坐著了。
聊了兩句,柳雲清也沒同管事交了底,隻是等他東家來。
管事也是個人精,一看柳大娘子這般作態,便知道必然是有大生意同他東家說了,忙差了夥計過去喊人。
柳雲清隻約莫等了兩刻鐘,還沒見人便聽得有笑聲傳來。
“雲清妹妹可叫你好等了!就今天想著躲會兒懶,卻叫你逮個正著!”
柳雲清麵上也帶了笑,起身到門口迎人。
隻見一身著粉色百迭裙的嬌小女子一過來就親密地拉住了柳雲清的手。
她圓臉圓眼,長峨眉、三白妝,頭上簪著漂亮的花簇,端得是活潑美豔。
若說柳雲清這般整日素麵朝天的像那梨花蘭花,寧時音則是濃烈的芍藥。
她比柳雲清要長四歲,前年招婿,如今膝下已然有了個半歲的孩兒,瞧著還像是個天真活潑的少女。
“見你恢複得這樣好我就放心了,先前我去你家瞧你,你憔悴,齊嬸娘也憔悴,可叫我憂心得不得了。”
“這才看了你沒兩天,外頭就傳出你醒來狀告你爹姘頭的事兒,若非正趕上這幾日盤賬,我定時要趕在你前頭看你的。”
柳雲清和寧時音親得很,這年頭女子隨時做生意的不少,可像是她二人這樣掌一坊的女子卻不多。
寧時音能繼承家業還同柳雲清不一樣,她爹打她十二歲得病走的,下頭除了她沒旁的孩子。
坊裡的老夥計欺負她們孤兒寡女,集體罷工要漲工錢,且彆看寧時音個頭小,長得也一副好欺負的樣子,她可厲害著呢。
直接打壓一批抬舉一批,夥計們分崩離析,寧時音這才將紙坊徹底掌握了,一乾便是這麼多年,而今光紙坊便開了三家,汴京成的書坊有十之三四都是她家的主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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