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被關在那陰暗潮濕的柴房裡,仿佛陷入了無儘的黑暗深淵。柴房裡彌漫著一股黴味,角落裡蛛網密布,時不時還有老鼠竄過,嚇得翠兒渾身一顫。她瑟縮在一堆破舊的柴火旁,原本那身精美的衣裳此刻已沾滿了灰塵與汙漬,淩亂的發絲貼在蒼白的臉頰上,顯得狼狽又無助。
每一日,翠兒都在痛苦與絕望中煎熬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根本照不進這柴房,她隻能在昏暗裡默默等待著不知何時會送來的那點殘羹冷炙。送飯的丫鬟總是帶著一臉的嫌惡,把飯菜往地上一扔,便轉身就走,嘴裡還嘟囔著:“哼,這就是得罪老太太的下場,還指望能有什麼好待遇。”翠兒看著那撒了一地的飯菜,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流下來。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不能讓那些想看她笑話的人得逞。
逸軒這邊,也是心急如焚,四處奔走卻處處碰壁。他先是找到了府裡幾位頗有威望的長輩,一見到他們,逸軒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淚俱下地訴說著翠兒的委屈,以及他們之間那份至死不渝的深情。他苦苦哀求長輩們能出麵說句話,救救翠兒。那些長輩們看著逸軒這般模樣,雖心中有些不忍,可一想到逸軒母親的厲害脾氣,也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扶起逸軒說道:“孩子啊,不是我們不想幫你,你母親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我們要是貿然出麵,怕是也討不到好啊。你還是再去求求情,看看能不能讓她消消氣吧。”
逸軒又趕忙跑去求府裡的管事們,那些管事平日裡對逸軒還算恭敬,可如今麵對這樣的局麵,也都紛紛推脫起來。有的說這是老太太親自下的命令,他們可不敢違抗;有的則說這是府裡的家務事,他們外人不好插手。逸軒苦苦哀求著,可管事們依舊無動於衷,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逸軒失望地離去。
逸軒在府裡四處尋找著可能的轉機,每經過一處地方,他都會想起曾經和翠兒在這裡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回憶此刻卻如刀割般刺痛著他的心。他無數次徘徊在柴房外,透過那狹小的縫隙,望著裡麵受苦的翠兒,他的心如被撕裂一般疼痛,暗暗發誓一定要想儘辦法把翠兒救出來。
府裡的下人們見翠兒失了勢,更是變本加厲地對她冷嘲熱諷。打掃院子的小廝故意在柴房附近大聲喧嘩,說著一些難聽的話:“喲,這不是咱們府裡那個自以為是的翠兒姑娘嗎?還想著靠刺繡手藝就能在府裡站穩腳跟呢,現在知道厲害了吧,得罪了老太太,看你能有什麼好果子吃。”洗衣服的婆子們也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哼,她一個繡坊出身的,能進咱們府裡就該偷笑了,還不知天高地厚地和老太太頂嘴,真是活該。”翠兒在柴房裡聽著這些風言風語,心中滿是委屈和憤怒,可她卻無能為力,隻能緊緊咬著嘴唇,把這些痛苦都咽進肚子裡。
而逸軒的母親,一開始還覺得把翠兒關在柴房能讓她服軟認錯,可日子一天天過去,見翠兒那邊毫無動靜,心裡不禁有些疑惑,可嘴上依舊強硬地對前來詢問的丫鬟說:“哼,就讓她在那好好反省著,看她能硬氣到幾時。”她心裡想著,這翠兒要是不懂得服軟,以後在府裡還怎麼管教得了她。
就在眾人都以為事情會陷入僵局,翠兒可能會一直在柴房受苦的時候,轉機卻在不經意間悄然降臨。
城中有一位極有名望的老夫人,是逸軒家族的世交,這位老夫人一生見多識廣,心地善良,對有才情的女子更是欣賞有加。她聽聞了逸軒和翠兒的事情後,對翠兒的遭遇深感同情。老夫人覺得,一個女子能在刺繡大賽上拔得頭籌,必定是有真本事的,而且聽旁人說這翠兒進府後一直努力侍奉公婆,儘心儘力做事,就因為一點小摩擦就被如此對待,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於是,老夫人特意備了一份厚禮,帶著幾個貼心的丫鬟婆子,坐著華麗的轎子,前來拜訪逸軒家。逸軒的父母聽聞老夫人來訪,趕忙整理衣裝,帶著一眾下人,滿臉堆笑地到門口迎接。將老夫人迎進正廳後,一番寒暄客套自是少不了。
老夫人笑著說:“我今日前來呀,一是許久未見,想念得很,來和你們敘敘舊;二呢,也是聽聞府上近日發生了些事兒,我這心裡就惦記著,忍不住想來問問情況。”
逸軒的母親一聽,心裡便明白老夫人所指何事,但仍裝作不知,笑著應道:“不知老夫人所指何事呀?府裡近日倒是一切如常呢。”
老夫人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哎,你們也彆瞞著我了。我聽說那翠兒姑娘,刺繡手藝精湛,在刺繡大賽上還拔得頭籌呢,本想著這樣的女子進了府,定能為府上增光添彩,可怎麼就鬨到如今這地步了呢?”
逸軒的父親麵露尷尬,逸軒的母親則臉色微變,說道:“老夫人,您有所不知,那翠兒雖說刺繡有幾分本事,但行事莽撞,不懂規矩,我這也是為了府裡著想,才略作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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