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會啥?”
王驚蟄忍不住追問,然而陳三狗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爺爺當年教過你‘望聞問切’沒有?”
王驚蟄愣了愣,這詞他熟悉,但一般都是中醫裡用來形容診斷方法的,和盜墓能扯上什麼關係?
看出他的疑惑,陳三狗解釋道:“這盜墓和看病啊,其實是一個道理,都是要講究個望聞問切。這‘望’指的是觀察墓葬的風水、地形;‘聞’是辨彆墓室裡的氣味、聲音;‘問’嘛,就是打聽當地傳說、搜集前人筆記;最後的‘切’,就是上手摸索,感受其中的玄機。”
陳三狗頓了頓,指向那麵鼓,接著說道:“咱們現在聞到這血腥味,就說明這鼓不簡單,說不定是用人皮蒙的,所以才會有這種味道。”
人皮鼓?!
王驚蟄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得後背發涼。他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觸碰那麵鼓,卻被陳三狗一把拉住。
“你小子不要命了?!”
陳三狗壓低聲音嗬斥道,“這東西邪門得很,萬一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可不是鬨著玩的!”
儘管被陳三狗阻止,但王驚蟄還是忍不住好奇,他隔空用手掌在鼓麵上方輕輕掃過。
令他驚訝的是,這鼓麵摸起來竟然異常光滑,如同嬰兒的肌膚一般細膩,完全不像是一件在地下埋藏了數百年的東西。
“這……”
王驚蟄剛想開口,卻見一旁的瘦子臉色大變,他猛地轉過頭,對著二人大吼道:“彆動那鼓……”
瘦子的吼聲在墓室裡回蕩,如同平地驚雷,震得王驚蟄和陳三狗都愣住了。
陳三狗眉頭緊鎖,低聲問道:“怎麼了?這鼓有什麼問題?”
瘦子沒有回答,他快步走到人皮鼓前,雙眼死死地盯著鼓麵,仿佛上麵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身體也微微顫抖,像是在極力克製著某種情緒。
王驚蟄見狀,也不敢再輕舉妄動,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觀察著。
他注意到,瘦子的眼神中除了恐懼之外,還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傷和憤怒,仿佛這麵鼓勾起了他內心深處某些痛苦的回憶。
過了許久,瘦子才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這鼓……不能碰。在我們老家,有一種說法,人皮鼓是用來守護亡魂的,如果動了它,就會招來厄運。”
陳三狗冷笑一聲,“什麼狗屁說法,老子盜墓這麼多年,什麼邪門玩意沒見過?這世上哪有什麼亡魂,都是騙人的!”
瘦子沒有理會陳三狗的嘲諷,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我小的時候,村裡有個戲班子,他們有一麵祖傳的牛皮大鼓,聲音特彆洪亮,每次唱戲都能吸引十裡八鄉的人來看。可是後來,戲班子得罪了一個惡霸,那惡霸一把火燒了他們的戲台,還把鼓匠給活活打死了。”
“那鼓匠死後,他的兒子就把那麵被燒毀的鼓,用自己父親的皮,重新蒙了一麵鼓,繼續為戲班子唱戲。”
瘦子說到這裡,語氣變得低沉起來,
“可是,自從換了人皮鼓之後,戲班子就接連發生怪事,不是有人生病,就是道具莫名其妙地損壞,甚至還有人在唱戲的時候,突然發瘋,最後跳河自儘了。”
“後來,戲班子請了一個老道士來看,道士說,人皮鼓怨氣太重,已經成了邪物,必須把它燒掉,才能化解災禍。戲班子聽了道士的話,就把人皮鼓拿到村外的亂葬崗燒了。可是,就在他們燒鼓的時候,突然刮起一陣怪風,把火給吹滅了。然後,他們就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影,從鼓裡鑽了出來……”
瘦子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他閉上眼睛,似乎不願意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墓室裡一片寂靜,隻有火把燃燒發出的劈啪聲,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
王驚蟄聽得入神,他能夠感覺到,瘦子並不是在編故事,而是真的經曆過什麼可怕的事情。
“然後呢?”陳三狗忍不住問道。
瘦子沒有說話,他緩緩走到人皮鼓前,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鼓麵。
“這鼓……是假的。”瘦子突然開口說道,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什麼?”王驚蟄和陳三狗同時驚呼出聲。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瘦子猛地抽出腰間的匕首,猛地刺向人皮鼓。
“住手!”陳三狗臉色大變,想要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鋒利的匕首劃破皮革的悶響在墓室中回蕩,陳三狗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瘦子的舉動,仿佛看到了什麼禁忌之事。
破裂的人皮鼓就像一個被剖開的怪獸,濃稠的紅黑色液體夾雜著腐臭味撲麵而來,令人作嘔。
王驚蟄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捂住口鼻,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瘦子卻像毫無察覺般,任由那惡心的液體滴落在自己手上,他伸手進去,摸索了片刻,猛地抽出來,帶出一具小小的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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