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晨曦悄然穿透雲層,溫柔地喚醒了沉睡的世界,章天愛也在一場酣眠後緩緩睜開了眼。
“姑娘,您醒了?”春梅的聲音輕輕飄入她的耳畔。
她的臉上綻放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隨即又壓低聲音,目光悄悄望向窗外。
“您昨日突然暈倒,可把安公公急壞了,他四處尋醫問藥,得知您是勞累過度兼身體虛弱,便親自安排了人手,嚴令奴婢們不得離開半步,他自己也守了許久呢。”
章天愛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已知曉,無需多言。後來,我便沉入了夢鄉,期間無人打擾?”她的聲音雖輕,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春梅輕輕搖頭,目光中閃過一絲憂慮,“雖無人直接前來打擾,但門外守衛未曾撤離,奴婢也是擔心姑娘久睡不醒,故而提前來喚您起身。”
“擔心我長眠不醒嗎?”章天愛輕笑,眉宇間流露出一絲俏皮,“畢竟我又一次不省人事,且未歸院落。劉嬤嬤她們,怕是等急了吧?”
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對人情世故的洞察與無奈。
春梅聞言,正要開口解釋,卻聽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章天愛輕輕抬手,示意春梅前去應門。
片刻後,春梅歸來,身後跟著一臉關切的安公公。
章天愛示意春梅請安公公稍候,自己則開始整理儀容。
春梅端來清水,一切用品皆是安公公精心準備,彰顯著他對章天愛的重視與關懷。
洗漱完畢,章天愛換上了一身最為樸素的衣裳,臉上輕施薄粉,更添了幾分清雅脫俗之氣。她輕輕吐出一個字:“走。”
春梅疑惑地望著她,似乎不解其意。
“去祈福。”章天愛微笑著解釋道,隨即帶著春梅,踏上了前往祈福之地的路途。
她們剛踏出門,隻見安公公正立於一側,與人低語,似乎在等候著什麼。
她輕喚一聲,安公公聞聲,手中拂塵輕揚,麵帶憂慮:“章姑娘,昨日您又突感不適,雜家整夜難安,已急報陛下知曉。此刻您怎地又起身了?意欲何往,瞧您這身子……”
章天愛身形更顯清瘦,麵色也添了幾分蒼白,她輕聲回應:“昨日確是疲憊過度所致,但今日祈福之事不可耽擱。”
言罷,她心中暗自揣測,安公公既已上報,或許已洞悉陛下另有安排,否則以他的謹慎,怎會輕易泄露她的狀況?她向安公公微微頷首,示意春梅隨行欲去。
“章姑娘且慢!”安公公急步上前,欲語還休,手已伸出欲攔,“您的身體……”
“安公公放心,我自有分寸,應不會再有閃失。”章天愛搶先一步,話語中帶著一絲不確定的“應該”,畢竟世事難料。
春梅在一旁,目光中滿是關切。
“章姑娘,您此言更讓雜家憂心忡忡。您的身子……”安公公話未說完,目光緊鎖章天愛不放。
“安公公,祈福之事,我責無旁貸。自昨日始,我已決心,即便皇上不在,我也必當承擔起這份責任。”章天愛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安公公聞言,不禁有些動怒:“皇上並未吩咐章姑娘代其祈福,況且……”
他心中暗想,此事自有他人可擔,何必勞您費心。
章天愛見狀,態度更加堅決:“安公公,這些日子以來,您應已了解我的脾性。我意已決,無人能改。”
“章姑娘,您連早膳都未用,還有藥需服。”安公公再次提醒,語氣中滿是關切,“這些,您務必遵從。”
章天愛微微一笑:“安公公放心,我並未打算忽略這些。隻是勞煩公公安排人送至祈福之地便是。”
言罷,她攜春梅離去,留下安公公無奈搖頭,最終還是吩咐下人準備一切,心中暗道:這位前太子妃,若再倒下,也隻能再扶她一把了。
不久,章天愛與春梅抵達祈福之所。
春梅輕聲道:“姑娘,我還以為您又要……”
“皇上雖不在,但吃飽喝足,方能有更多心力祈福。”章天愛淡然一笑,隨即虔誠祈禱。
祈福之後,她安心享用膳食,一切井然有序。
飲下藥湯,苦澀滿溢,幾欲嘔出,隨後唇邊輕啟,低吟淺唱:“吾立長江首,君居長江尾,日思夜想難相見,唯共飲一江水。江水何時儘,此情何時了?但願君心似我心,不負相思意綿綿。”
春梅耳尖,捕捉到這份細膩情愫,望向姑娘,眼神中帶著幾分探尋。
章天愛淡然一笑,輕描淡寫:“無他,隨口吟詠罷了。”然其聲雖輕,卻難掩詩中深情。
春梅心知肚明,連窗外過客亦為之駐足,旋即悄然離去。
章天愛目光流轉,最終歸於平靜,仿佛一切未曾發生。
紫禁城內,慕容碩終是結束了案頭的繁重,眉頭緊鎖,以指輕揉太陽穴,一杯清茶、幾碟點心稍解疲乏。
他起身欲行,步履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陛下,您這是要……”小太監見狀,心中疑惑更甚,自昨夜起,陛下便顯露出不同尋常的忙碌與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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