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諸葛軒便來尋長孫裔。長孫裔正在用早飯,諸葛軒見狀毫不客氣,讓穀城又添了一碗,一起吃了起來。
用完早飯,諸葛軒問道:“你這兩天恢複的如何?如果還未完好,不若你就留在這裡養傷,我帶著使團前去大月參加封後大典。總歸你也算是重傷在身不能行,不算違抗聖旨。”
“不,”長孫裔搖搖頭,道:“如今形勢不明,我跟你一起去好歹有個照應。再說,我這身體就這個樣子,留在這裡也是毫無用處。”
諸葛軒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道:“你病重這段時間,我思前想後,覺得你定然不是外界所說的那樣無情無義,戴孝期間即離家遠遊,一去就是兩年。好說歹說也是兄弟一場,你如實告訴我,最近京中的流言是不是真的?”
長孫裔看了眼諸葛軒,臉色陰沉,默然不語。諸葛軒見狀,頓時臉色蒼白,道:“如此說來,你真的是身中奇毒,這兩年一直在外醫治?”
長孫裔歎了口氣,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那長孫伯父同太子殿下的死…”諸葛軒還未說出口,卻已然見到長孫裔的再一次點頭。
諸葛軒刹那間麵露驚懼,道:“當真是那位下的手?”
長孫裔又是點點頭。
諸葛軒想到司馬家族的滿門抄斬,又問道:那有關司馬家族的流言也是真的?”
長孫裔回道:“當真無二。”
諸葛軒麵色慘白,尖叫道:“他怎地下得了如此的狠手?”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放過。
長孫裔冷哼一聲,譏諷道:“不過是為了鞏固皇權,卸磨殺驢罷了。”
諸葛軒愣了愣,想到年少時長孫瑉宇乃是太子帝師,太子不僅尊崇有加,在外看來更是對長孫家族多有照拂。長孫家族在太子娶了長孫嫡女長孫元以後更是一時風光無量。外人眼中都以為長孫家族是靠了太子才如此門庭若市,其實隻有諸葛軒知道,高祖對長孫裔的祖父極是信任,有相當一部分權力放置在他的手裡,實則當今太子不知為何並不受已故聖上的喜歡,若不是借著長孫家族的權勢,怕是早就被廢了太子,更沒有如今的聖上一說。
諸葛軒想到這裡,回想當今聖上登基後的一係列行為,終是明白當初大聖的那些對他不喜的緣由,想來知父莫若子,大聖就是看透了他的性情,才不情願將皇位交給他的吧?
半晌,諸葛軒又問道:“既是如此,司馬家族滿門抄斬之事實則是有意為之?”
長孫裔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知他哪來的良心,在給太子下毒的時候份量輕了點,但是卻還是害的太子痛苦了半年不治而亡。司馬伯父在那半年裡傾儘全力救治太子殿下,也不曾感動他半分,恐是怕事情敗露,故而找了這個理由把司馬家族滿門抄斬了。”
諸葛軒又問道:“按道理講,當時蓮姑姑好歹也是大月國一皇子正妃,他就沒有想過如此行事的後果?”
長孫裔又是一聲冷哼,道:“那時大月國正值內亂,蓮姑姑夫妻又不是什麼得寵的皇子王妃,也沒有什麼權勢,更是沒有傳出參與什麼皇位之爭,怕是連他也沒料到蓮姑姑夫妻如今能夠執掌大月國,成為國主國母吧。”
諸葛軒想了想又問道:“如此說來,你覺得他此次派你我去大月國,到底意欲何為?”
長孫裔麵色一沉,道:“好的結果是蓮姑姑夫妻不計前嫌,念往日情分,放你我一馬,以後和安國互不乾涉,各自相安無事。”
“不好的呢?”諸葛軒問。
“不好的結果就是你我身死,大月國和安國開戰,長孫家族連罪,我阿姐被廢後。而諸葛家族至少還有點功績在身,你又隻是個副使,頂多也就是你大哥罷官。”長孫裔道。
諸葛軒臉色白了白,道:“所以靖王推薦你我時,便早已想好了結果?”
長孫裔又是冷哼了一聲,道:“一丘之貉罷了。”靖王同當今聖上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自幼親厚,當今聖上能夠即位,靖王也在後麵出了不少力。不過近年看來,靖王對當今聖上的行為似也有不滿。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共同去除敵人,比如傳說中擁有一半皇權力量的長孫家族。
知事實如此,諸葛軒心中一時有些消化不了,問道:“你既早已知曉可能的結果,可有想過如何麵對蓮姑姑?”
長孫裔回道:“隻能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吧。”
諸葛軒聽他如此說,微微歎口氣。
隔日一早,使團一如諸葛軒說的那樣,早早用完早飯,便出發了。此後的路途中,朝廷已然快馬加鞭要求各縣協助,故而使團一路暢通無阻,比料想中又要早了一日到了邊境。
到邊境以後,宇文勇當即去找了邊防將領,安排給使團眾人辦理了通關文書。
一大早,諸葛軒等人各自將通關文書收好,與宇文勇道彆。
諸葛軒想到自己此次前去可能再也回不來,看著宇文勇,想起年少事宜,居然心中一陣不舍,一個大男人,居然當眾有些哽咽起來,對宇文勇說道:“宇文兄,此去大月不知何時歸期,望宇文兄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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