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春生和他父母就站在他屋門前沒多遠,幾人的聲音雖然壓得比較低,但屋內的禾稻苗還是聽了個大概。
沒想到她和賀春生在屋裡鬨出的動靜,居然被他父母給聽到了!
她既尷尬又害羞,忍不住撈起被單往自己頭上一蒙,整個人都給扭成了麻花。
啊啊啊!
真是沒臉見人了!
“咯吱——”
賀春生抓著衣服端著臉盆進了屋,一眼就看到床上扭個不停的禾稻苗,眼裡閃過一抹緊張:“你怎麼了?”
他把臉盆放在桌上,疾步走到床邊,擔憂地看著禾稻苗。
禾稻苗身體早就僵住了,她默默地把被單掀開,露出了那張紅彤彤的小臉:“我……我隻是有些難受……”
她能說她是尷尬的嗎?能說她是害羞的嗎?
賀春生還以為是自己之前控製不住自己把她弄疼還沒好呢,心底的愧疚又被勾了起來:“對不起,我下次會輕點!”
話音剛一落,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看看都說了些什麼話。
“不是,我是說不會有下次了!”他連忙緊張道。
禾稻苗眉毛輕輕一挑:“你說沒有下次,是不是等我們結婚後,你要讓我守活寡?”
何春生猛地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反駁:“當然不是,我怎麼會讓你守活寡……”
這話一出,他覺得自己又孟浪了,頓時窘迫不已。
禾稻苗看著眼前強力掩飾自己窘迫的賀春生,嘴角忍不住上翹。
賀春生覺得在這個話題上越說越錯,趕緊轉移了禾稻苗的注意力:“剛剛我娘說知青院裡的知青正在外頭到處找你,我覺得你這個時候不適合回去,要不然不好交代你的行蹤。我想著先和我娘帶你去公社衛生所看傷,等明天回來後就對外說你在路上摔倒了,被我娘看見了,她跟我一起送你去衛生所,你看怎麼樣?”
禾稻苗想了下,點了點頭。
她額頭上的傷口不小,得去看看免得留疤。
再者還有鄭愛華這條毒蛇正帶人抓她的奸,這人沒能在沈癩子的家中逮到她,說不得等她回去後一定要想辦法讓她交代行蹤。
她若是沒能說出什麼來,這條毒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再說些什麼似是而非的話,其他人都會忍不住猜想她今晚到底乾了什麼事。
流言本就無關事情的真假,這會愈演愈烈。
賀春生見禾稻苗沒有意見了,便把手中的衣服遞給了她:“這是我娘的衣服,乾淨的,你先換上,明天我給你買新衣服。”
禾稻苗沒多說什麼,接過了衣服。
賀春生出了屋子關上門後,她下了床,忍著兩腿間的痛走到了桌旁,撈起了臉盆中的毛巾擰乾。
等臉盆裡的水麵平靜下來後,她低頭看著水裡的倒影。
水麵上出現了一張小臉,額頭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從傷口處流下的血跡染紅了大半張臉,經過這麼一段時間,血跡早已乾涸了。
禾稻苗乍然看到水麵上的這張淒慘小臉嚇了一跳,但等她細細端詳後,她發現這張臉和她原本的模樣長得極為相似。
她猝死之前剛滿二十歲,也就比原身大個兩歲,她原本的模樣除了比原身的圓潤外,眉眼之間比原身的舒展。
原身的眉毛比她的細,是似蹙非蹙的罥煙眉,滿腹愁緒化不開凝結於此。
再者禾稻苗本身是白裡透紅的健康膚色,但原身的白,是蒼白,是沒有血色的白,是病弱的白。
她們二者的容貌粗看之下是極為相似,但細細一看,就能看出差彆。
不過如今禾稻苗已經接手了原身的身體,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好好保養身體,要不然她估計自己也不會比書中的原身多活幾年。
禾稻苗拿起毛巾輕輕地擦著自己的臉,尤其是額頭傷口周邊,她擦拭得尤為小心翼翼。
等洗完了臉,她又略擦了下身,才換上了田翠花的衣服。
至於她自己的那一套衣服,都已經破破爛爛了,她倒是想把他們卷一卷給扔了,但想到這是原身的衣服,她還是將它們疊好抓在手上。
收拾好一切後,她便去開了門出去了,此刻賀家院子中就隻有賀春生一人,在他身旁停著一輛板車,板車上鋪了一層稻草。
賀春生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身來,就見到禾稻苗手裡拿著衣服俏生生地站在屋門口,銀色的月輝灑在她的身上更是給她增添了一分柔美。
都說燈下看美人是越看越美,其實在月下看美人,也是美不勝收。
賀春生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盯著禾稻苗看的時間有些長,連忙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禾同誌,你待會兒就坐在板車上,我推你到公社。”他低下頭看著板車,突然有些嫌棄起來。
家裡還是有一輛自行車比較方便。
對了,稻草還有些紮人,得在上麵再鋪一層被單。
想到這裡,他又急匆匆進了屋,撈出了一條被單,再找了塊布。
他出門後將被單鋪在了稻草上,又把禾稻苗手中的衣服拿過來用布包好,而後小心翼翼地扶著禾稻苗上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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