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春生可不知道在他送禾稻苗回到知青院後,知青院還鬨出了那樣令人震撼且耳目一新、充滿惡臭的動靜來,也不知道看著嬌嬌弱弱的禾稻苗其實也有彪悍的一麵。
他從知青院離開後,就騎著自行車馬不停蹄地往家裡趕了過去。
賀春生剛一進院子,就見到他娘把一個木盆裡的水往角落裡一倒,端起另一個裝著剛洗好的衣服準備去曬。
“娘,你回來後怎麼就洗衣服了?這都幾點了你還不睡?”賀春生推著自行車來到了牆角,把車子給停好了,把幾副中藥和糕點等從車頭拿了下來。
田翠花走到晾衣服的竹竿下,拿起一件擰乾的衣服往半空中甩了下:“我和你爹下午在水裡泡了一遭,這衣服不趕緊洗了,等明天早就捂餿了!”
她轉過頭看了一眼賀春生:“我都還沒說你送人送這麼久才回來呢!”
賀春生摸了摸鼻子,才不跟他娘討論這個話題呢!
他走到了他娘跟前,把手中的幾副中藥和糕點遞給了她:“這兩包核桃酥是在縣裡時禾知青讓買的,說給你和爹嘗嘗。”
田翠花可不知道自家兒子那麼雞賊,還沒結婚呢,就學會處理夫妻關係了,積極地往禾稻苗身上攬功勞。
自從下午被禾稻苗救了以後,老太太就對她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上漲,這會兒再聽到這孩子去了趟縣城都不忘給她和老頭子買核桃酥,更是高興得嘴角不自覺地往上翹,壓都壓不下來。
“你說禾知青這孩子咋就這麼客氣呢,難得去趟縣裡還惦記著我和你爹,這孩子真是可人疼的!”田翠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這核桃酥你給禾知青送回去,她身體不怎麼好,多補補,至於她的心意,我和你爹都知道了。”
賀春生把中藥和糕點都往田翠花的手中塞了過去:“娘,給你和爹買的,你就收下吧!禾知青她那裡你彆操心了!對了,娘,這兩份藥是我與禾知青的,小份的是禾知青的,大份的是我的,我的一天熬一次,禾知青的一天熬三次,都是飯後喝的藥。”
田翠花一時有些懵:“哎?怎麼要吃藥了你們?”
她緊張地看著賀春生,眉頭緊鎖著:“老四,你們是怎麼了?”
賀春生沒有直接跟老太太解釋,反而說起了婚後要帶禾稻苗隨軍的事:“娘,等我同禾知青結婚後,我要帶禾知青隨軍去。”
田翠花抿著嘴:“你一結婚就要帶禾知青去部隊?那可不成!我得先留她在家裡學一段時間。”
老太太可不是惡婆婆,要當那阻止牛郎織女在一起的王母,而是她同這個時代的婆婆一樣,對於兒媳婦不怎麼放心。
她前頭都已經有三個兒媳婦了,都沒想著分家讓幾個兒子帶著媳婦孩子自個兒生活去。
老大媳婦是挺穩重的,但她可是有四個孩子,其中有三個兒子,大兒子今年都有十幾歲了,再過幾年就能結婚了,後麵的幾個小的歲數相處也不大,等大兒子結了婚,後麵的幾個孩子也到了成親的年紀。
這幾年結婚的成本越來越高了,要是分了家,就老大夫妻兩口子怎麼負擔得起幾個孩子結婚、蓋房的事!
老二家的呢,隻生了三個女兒,老二夫妻要是帶著三個女兒分家出去,沒有兒子撐腰,在農村可不好過,非得被人欺負死。
老三家呢,夫妻倆有一兒一女,孩子也還小,暫時不用考慮下一輩成親蓋房的事。可這兩口子還年輕,過日子沒成算,手裡麵有點吃的、有點錢,都要立馬吃光、花光,真是狗窩裡存不住剩饃,要是分了家,再遇上災荒年月,他們都得餓死!
老太太幾十歲的人了,經曆過災荒年月,還能把幾個孩子都拉扯大沒有一個夭折的,她過日子那可是相當有經驗的,對於小年輕能過好日子是不怎麼相信的。
這會兒讓她放禾稻苗去隨軍,她是不怎麼樂意。
禾稻苗是城裡來的小姑娘,二十歲不到,怎麼懂得過日子啊!
田翠花都打算好了,等老四結了婚後,她讓禾稻苗留在家裡幾個月跟著她好好學習如何操持一個家,怎麼過日子,再讓這孩子隨軍去。
要不然禾稻苗這麼一個小年輕什麼也不懂就讓她去部隊,到時候賀春生在工作之餘還得操心她。
田翠花再次拒絕道:“不成老四,禾知青啥都不懂就跟你去部隊,你們的日子得過成啥樣子,還是讓她留下來跟在娘身邊,娘什麼時候把她教好了,再讓她跟著去部隊!”
賀春生也沒急著跟他娘據理力爭,而是說起了去看大夫的事:“娘,這一次去縣城,我同禾知青去縣醫院看了大夫……”
一提這事,田翠花的注意力也轉移了,一臉急色道:“哎喲,娘剛剛就問了,你們好端端地怎麼要吃藥了?”
賀春生長歎了一聲,沉聲道:“這不是我前幾天中了藥嗎?擔心那藥對我身體還有影響,就去了趟縣醫院,結果……”
他說到這裡抹了一把臉,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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