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吹氣!捏住他的鼻子,嘴巴包住嘴巴,慢慢吹氣。”
禾稻苗向田翠花和賀蓑衣解說人工呼吸的細節。
賀蓑衣驚訝地看著田翠花:“這個人工呼吸真是這樣嘴親嘴的?你也是被親醒的?誰給你親的?”
田翠花白了她一眼:“禾知青還能騙你不成?你看我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兒,就知道禾知青說的這個人……人工呼吸是吧,是有用的,要救人就得這樣親,就一直親,一直親到人醒了。昨天就是老栓把我給親醒的!”
禾稻苗嘴角微抽,糾正道:“不是親嘴,是吹氣,幫助溺水的人進行呼吸。心臟複蘇時還沒能讓溺水的人有反應,就要同時進行人工呼吸,處了溺水,像上吊、一氧化碳中毒昏迷過去的,都可以做心臟複蘇和人工呼吸急救。”
賀蓑衣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禾稻苗的解釋,她的關注點還是在田翠花和賀老栓親嘴這事上:“還真是小弟給你親醒的,我還以為是其他人親的呢!”
她手中捅了下田翠花,笑道:“你和小弟現在還有親嘴嗎?”
田翠花翻了一個白眼:“我們都幾十歲的人了,還親什麼親,也不怕做噩夢!難道你和姐夫這個年紀還能親得下去?”
賀蓑衣啐了一口:“說啥呢!我們又不是小年輕了,還親來親去!”
兩個老太太好似都忘記了禾稻苗的存在,聊天的尺度是越來越大。
禾稻苗尷尬地摳著腳趾頭,恨不得摳出一座宮殿出來,心裡發出了土撥鼠一般的尖叫聲。
我應該在屋裡,不應該在這裡。
農村老太太有時候可真是很彪悍啊,讓人招架不住。
田翠花和賀蓑衣聊著聊著,忽然注意到禾稻苗臉上的不自在,立刻咳嗽了一聲:“大姐,禾知青還在這裡,你說話收斂點。”
“對對對,瞧我這張嘴都說了什麼,看把禾知青羞成什麼樣了!”賀蓑衣笑著看向了禾稻苗,打趣道,“不過等禾知青同春生結婚後,臉皮也就不會像現在這麼薄了!”
禾稻苗很想說自己現在臉皮也不薄啊,隻不過是你們兩個老太太過於彪悍了,才顯得她臉皮薄了。
而一提起禾稻苗同賀春生要結婚的事,田翠花就又想到了自家小兒子不能生,原本有些舒展的眉眼又染上了一絲哀色。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李大嘴的高呼聲從遠處傳了過來:“田翠花,我跟你說,你家老三家的那張嘴臭得很……”
田翠花一聽到李大嘴的聲音,就煩躁得很。
這個大嘴巴可聒噪了,一張嘴一天到晚就沒停下來,東家長西家短,到處說人家的閒話,挑起了多少人家的矛盾。
這不她接下來就好一通告魏蕨菜的狀。
田翠花聽得眉頭緊鎖,心裡暗自惱怒,老三家的這個豬腦子,說人閒話也不知道背著人,讓李大嘴這人給逮著了。
等等,李大嘴剛剛是說老三家的在說她這個當婆婆的閒話?
田翠花微微眯著眼看向了朝她跑來的李大嘴和三個兒媳婦,眼神變得有些危險,眼底閃過一絲殺氣。
李大嘴倒騰著兩條小腿,快速低跑到了田翠花跟前:“田翠花,你有聽到我的話嗎?你家老三的在背地裡說你偏心,說你一門心思就知道偏向還沒過門的禾稻苗身上啊!”
禾稻苗沒想到自己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都能牽扯到她身上。
魏蕨菜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總算是追過來了。
她瞄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的田翠花、賀蓑衣和麵無表情的禾稻苗,欲哭無淚,忍不住在心裡對李大嘴罵罵咧咧了起來。
她顧不得休息,喘著粗氣辯解道:“娘,大姑,還有禾知青,我可沒有在背後說什麼壞話,不信你們問問大嫂、二嫂她們。”
她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緊隨其後追過來的李香草、張三妮朝著田翠花她們打了聲招呼,對於魏蕨菜所說的話,她們沒有出聲拆穿。
田翠花也沒有當著李大嘴的麵揪住魏蕨菜不放,有什麼事等回家再說,她才不會讓李大嘴這樣的外人看笑話呢!
“李大嘴,你估計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聽岔了。”她沒好氣道,“我跟你說,你耳朵既然不好使了,以後就不要亂傳話,要是哪一天傳錯了話被人打到家裡頭去,就你這老胳膊老腿的估計得在床上躺好幾天,到時候看你幾個兒子兒媳還有沒有耐心照顧你!”
李大嘴聞言,氣得麵紅耳赤。
田翠花和魏蕨菜不愧是婆媳倆,說出來的話都那麼不好聽。
她“呸”了一聲:“我耳朵好時著呢,你們少來咒我!”
她這會兒見禾稻苗一直不開口,以為這個女知青心裡正不舒坦著呢。
要是換了她,她也會不舒坦,這都還沒嫁過去呢,未來的幾個妯娌就在背後說婆婆偏心的話,這明擺著是幾個妯娌對她心裡不滿,還不知道結了婚後會給她使什麼絆子呢!
李大嘴看著禾稻苗的眼神透著一絲幸災樂禍,假惺惺地勸道:“禾知青,你看看你這都還沒嫁到賀家呢,你未來的幾個嫂子就在背地裡對你不滿了,等你真嫁過去,有你受的。我是過來人,最是知道被妯娌欺負的苦了,你聽大娘一句勸,趁著還沒嫁到賀家,這樁婚事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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