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輪到鄭愛華煮飯,天還蒙蒙亮時她就從床上爬起來了。
許是心情不大好,她起來後也不知道消停些,乒乒乓乓一陣吵鬨,把屋裡的禾稻苗她們幾個都吵醒了。
禾稻苗擰著眉煩躁地拉過被子往自己頭上一蒙,翻個身打算繼續再睡一會兒。
住集體宿舍就是這樣,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
禾稻苗還好沒有起床氣,被吵醒後還想著繼續再睡,但衛曉紅起床氣嚴重,她昨晚睡得不踏實,一大早又被吵醒了,整個人就跟炮仗一樣一點就著。
她麻溜地爬了起來,逮著鄭愛華一個勁兒輸出,鄭愛華不甘示弱,扯著大嗓門反擊回去。
她們倆也不看這個時候才幾點,就不管不顧地吵了起來,禾稻苗和方簡檸兩人也睡不下去了,倚靠在牆上看著她們倆吵架。
還真彆說,禾稻苗看鄭愛華和衛曉紅吵架後,原本有些混沌的腦子都變得清醒了不少,眉眼間的倦意都消散了不少。
不僅是禾稻苗變得精神不少,隔壁屋的女知青和其他屋的男知青也甚是精神——一個個都是被吵醒的,可把人給氣得夠嗆!
身為知青們的總負責人王永剛不得不再一次出麵製止了鄭愛華和衛曉紅爭吵,催促著鄭愛華趕緊去做早飯。
他現在覺得這個知青院總負責人是越來越不好做了,天天有各種雞毛倒灶的事要他出麵解決,他覺得自己就跟老媽子一樣,一天天的有操不完的心。
鄭愛華見王永剛都出麵了,也不好繼續和衛曉紅吵架,她衝著衛曉紅冷哼一聲,便去灶房煮早飯去了。
衛曉紅看著鄭愛華離開的身影,衝著她的背影“呸”了下,轉身去洗漱了。
吵架的兩人消停了下來,但其他知青這會兒也睡不著了,也紛紛去洗漱了,一個個顯得很匆忙。
也就隻有禾稻苗負責的地裡的活計早幾天就被賀春生忙活完了,她不用跟其他人一樣還得趕著去上工,又往床上躺去,賴了好一會兒。
不過她也沒有打算繼續睡,她雖然不用下地乾活,但她待會兒準備去一趟公社的郵局。
她昨天把各種急救措施的方法都以小故事的形式畫了好幾份,除了留下一份給大隊長,其他幾份她都要寄到報社去。
她今天也沒什麼事,早點兒去一趟公社郵局把畫作寄出去她也好安心,而且她還得看看公社郵局裡有沒有自己的信。
前幾天她往幾個報社寄了稿件,也不知道那份有沒有錄取登出來,還有她往禾家寄的信也不知道禾家人收到沒有,要是收到了有沒有把她本該得的下鄉補貼寄過來。
禾稻苗目前兜裡沒有多少錢票,心裡可慌了,必須得去看看有沒有自己的信件。
她在床上賴了好一會兒終於爬了起來去洗漱。
這個時候鄭愛華早就做好了早飯。
今天的早飯依舊很簡單,菜糊糊,窩窩頭,蒸地瓜。
菜糊糊和窩窩頭的味道就不說了,苦澀拉嗓子,至於蒸地瓜,鄭愛華今天浪費了不少時間和衛曉紅吵架,她蒸地瓜的時間不夠,地瓜外麵是熟的,裡麵還是生的,吃得大家臉都綠了,引來了好一陣抱怨。
禾稻苗上輩子可是吃過各種各樣的美食,麵對著這個時候的食物,她比其他知青更加難以下咽,不過這時代食物短缺,她也不好浪費,隻能皺著眉頭喝下了菜糊糊,塞下了黑麵窩窩頭,再艱難地啃下了半生不熟的蒸地瓜——其他知青都吃了,她也不能浪費糧食啊!
好不容易艱難地吃下了早飯,沒過片刻禾稻苗的肚子就有些不舒坦,像是有些脹氣,又像是肚子裡有什麼東西在翻滾,難受得很。
這個時候她隻能先去床上躺著,去公社的事隻能再推遲了。
禾稻苗躺床上時,其他知青陸陸續續出門了,很快整個知青院就隻剩下她一人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肚子總算是好受一點兒了——躺床上時她就懷疑是不是吃了半生不熟的地瓜才會造成肚子不舒坦的,但其他人看著都沒事,她的懷疑隻能壓在心底。
就在禾稻苗準備出門的時候,賀大米又送藥過來了,順帶還給她送了一顆水煮蛋。
禾稻苗接過藥和水煮蛋後,對著賀大米說道:“賀大米小同誌,我待會兒要去一趟公社,中午不一定會回來,你跟田大娘說一聲,中午不用給我煮藥了。”
賀大米正高興於禾稻苗叫他小同誌,忽然聽到她後麵的話,驚訝道:“四嬸,你也要去公社啊?早知道的話你就跟我奶他們一起出發了。”
禾稻苗這會兒也懶得糾正賀大米的稱呼了,她微微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你奶他們也去公社了?”
賀大米連連點頭:“去了,都去了!我爺、我奶、我爹、我娘、我二叔、我三叔、我三嬸他們天還沒亮就出門了,家裡就我二嬸一個大人留下,你這個藥還是我二嬸煮的。”
禾稻苗聞言,眼底閃過一抹訝異:“呀!你們家裡這麼多人去公社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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