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稻苗火急火燎地從屋裡跑了出來,循著聲音找來,很快就來到了賀春雷和張三妮的人屋門外。
張三妮的痛呼聲是越來越弱,但李大腳的咒罵聲卻是中氣十足。
禾稻苗當即就猜到屋裡的李大腳在暴打張三妮,眉頭一皺,抬起手就用力地拍打著屋門:“你們在屋裡乾什麼!趕緊開門!快點開門!”
這個門還是挺結實的,禾稻苗拍了好幾下都沒倒下,她又用力地撞了好幾下,依舊堅挺著。
看來門早就從裡麵鎖住了,她這個小身板一時半會兒還奈何不了這個門。
禾稻苗沒辦法,又抬起頭往門上狠狠踹了過去:“二嫂——二嫂,你怎麼樣了!”
“二嫂她娘,這是我們賀家,你上我們賀家來打人,是什麼意思!”
李大腳本來隻是想要給張三妮一個小小的教訓,但一動起手來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越打越是激起了心裡的暴戾,根本就停不下手來。
這會兒聽到外麵有人敲門,覺得是張三妮剛剛大喊大叫把人給叫過來的,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這個當娘的教訓自家閨女怎麼了!
李大腳拿著布鞋連扇了好幾下張三妮的臉扯著大嗓門怒吼道:“老娘教訓自家閨女礙你屁事啊!你當你是什麼人啊,儘在這裡叫嚷個什麼勁,顯擺你能啊!你要這麼閒,就去給你們大隊挑糞去!”
禾稻苗聽到李大腳從屋裡傳來的話,氣得火冒三丈。
她也不知道李大腳為什麼要教訓張三妮,但聽剛剛張三妮的聲音,情況估計不怎麼好,她擔心出了事,怎麼可能撂擔子對張三妮不管不顧。
“我三嫂不僅僅是你的女兒,還是我們賀家的兒媳婦,你快點開門!”禾稻苗又往門上踹了下,眼前的門依舊很堅挺沒有倒下。
她看到著眼前的門,心裡尋思著是不是要拿出斧頭來把門給砍了。
或者是去找賀春生他們過來救人?
就在禾稻苗猶豫之際,忽然聽到院子外不遠處傳來田翠花的聲音。
“真是懶驢屎尿多,一叫你乾活你就要回來拉屎!你這一天天的儘是拉屎了,什麼事都不用乾了是吧?”
緊隨其後的是魏蕨菜的聲音:“娘我也沒法子啊,我這肚子一直不舒坦,要不然我今天也不會請假是吧?娘,你也彆說我了,我也是今天請假,平常時候也都上工的!”
“你也好意思說你平常時候都上工,就你乾活的那個磨洋工勁,一天掙的工夫都不夠不吃的!你就不能像你大嫂二嫂學學啊,她們乾活可比你賣力多了!”
“娘,那你怎麼不說讓我跟四弟妹學呢,人家到了咱大隊,就沒正經上過幾天工,之前是四弟幫她乾農活,等再過幾天就咬隨軍了,更是不用乾活了!都是嫁進咱家當媳婦的,怎麼差彆就這麼大呢!娘,要不你再想想,把四弟妹留在來,彆讓她隨軍了好吧?”
“真是豬腦子,剛剛老娘在地裡罵你的話這麼快就忘記了啊!老娘早就同意讓稻苗隨軍了,你再跟老娘瞎逼逼,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我又沒說什麼,娘你要是……娘!你撿棍子乾嘛!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哎!咱們這都快到家了,你趕緊把棍子扔了,剛剛冬瓜他們可是說二嫂帶著她娘來咱家,咱趕緊快進去看看有什麼事沒!”
……
院子外的聲音離得越來越近,禾稻苗轉過身望去,就見田翠花拿著棍子,一邊瞪著身旁的魏蕨菜,一邊跨進了院門。
魏蕨菜縮著脖子委屈巴巴地同田翠花一起進了院門。
禾稻苗一看到田翠花,眼睛驟然一亮:“娘——”
田翠花聽到禾稻苗的聲音,下意識地看了過去,立馬換上了一副笑容:“稻苗啊,鍋裡還熱著你的飯,你吃了嗎?對了,老四待會才能過來,隊裡的幾個老頭子拉著他問上報紙的事呢!”
魏蕨菜看到田翠花變臉的一幕,心裡酸得直冒泡。
都是兒媳婦,上沒上報紙的待遇咋就差彆得這麼大呢!
她還是得儘快讓禾稻苗為她寫文章、畫圖像,這樣她也能早日登上報紙了。
魏蕨菜都忘記了自己剛剛對田翠花說的要上廁所的話,對著禾稻苗咧嘴一笑:“四弟妹呀,我那擦桌子的文章……”
禾稻苗一個頭兩個大,當即打斷了魏蕨菜還未過完的話,急切道:“娘,二嫂她娘在屋裡打二嫂,這門弄不開!”
田翠花再次變臉,臉色十分陰沉。
她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注意到禾稻苗是站在老二他們的屋門外。
她擰著眉定定地看著老二他們的屋門:“張家那婆子真打你二嫂了?”
這個時候屋子裡可安靜了。
李大腳剛剛打人是不餘遺力,又扯著大嗓門咒罵,早就累壞了,嗓子也乾了,早在禾稻苗聽到田翠花和魏蕨菜在院子外的聲音時,她就停下裡休息了。
而這休息,也聽到了田翠花的聲音。
兩親家都認識好幾年了,李大腳可是見識過田翠花的厲害,她敢對自家閨女動手,卻也不敢正麵剛田翠花,當下安靜得很,大氣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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