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稻苗剛從屋裡出來,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田翠花一人孤零零雙手叉腰站在院子中央,在她腳邊,嘴角周邊糊了一圈糞便、衣服上也沾了糞水的李大腳有氣無力地側躺著,時不時乾嘔兩聲。
而跑出來的眾人則都是擠到了廚房門口,好些人從門口處的水缸裡捧水漱口,就連要跟田翠花解釋的魏蕨菜也抓著一隻碗咕嚕咕嚕地往嘴裡灌水。
禾稻苗禾稻苗看了看田翠花,又瞟了一眼廚房門口的眾人,嘴巴一張:“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田翠花不做人啊!”跟田翠花不對付的大娘率先跳腳了,她指著李大腳,咬牙切齒道,“你沒看她嘴邊的沾的那些糞嗎?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喂了糞!喂糞也就喂了,你田翠花把擱我們麵前乾嘛呢?純屬惡心我們啊!哎呦!不行了!我又犯惡心想吐了,你們都彆擠著,給我讓個地兒,我得再喝些水壓壓惡心勁兒!”
老太太說著就擠開了周邊的人,從水缸裡又捧水喝了好大一口。
李大腳本來半死不活中,忽然聽到老太太嘴裡說的那句“喂糞也就喂了”,心裡頓時一堵,火氣是越燒越旺,氣得大喊道:“什麼叫喂糞也就喂了,你這個死婆子說的是人話嗎?”
而田翠花也在這個時候嚷嚷道:“要不是你們敗壞我名聲,說我打老二家的,我能沒想那麼多把李大腳給拖過來?還有你們也彆矯情了,咱鄉下人會怕個糞便!咱地裡的糧食可都是哪糞便澆肥的!”
賀蓑衣翻了個白眼,情況能一樣嗎?李大腳一看就是吃了糞便的,他們鄉下人就是經常和糞便打交道那也是接受不了這種事啊!能不惡心乾嘔想吐嗎?
她剛想反駁兩句,但又瞥到李大腳嘴巴沾到的那些糞便,難受得撇過頭去,想說的話也咽到了嘴裡。
其他人倒也想回懟過去,不過他們跟賀蓑衣一樣,一看到李大腳的模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了。
他們怕自己一張口就吐了出來!
倒是和田翠花不對付的那個大娘頑強著,喝了一大口水後,又支棱了起來:“田翠花,你還敢說你沒有打你那二兒媳?你家三兒媳可是親口說的!”
“噗——”
魏蕨菜正喝著水呢,忽然被人貼臉開大,噴出了一口水來!
娘的!這是當麵在冤枉她!
魏蕨菜真的要哭了!
她剛剛跑出屋就是想跟她婆婆解釋,可她還沒靠近她婆婆,就被一股衝天的惡臭味熏得快要閉氣過去,餘光再一瞥,注意到李大腳嘴邊的糞便,一個忍不住就彎腰吐了,想要解釋的話都來不及說完,就跑到廚房拿碗去水缸裡舀水喝。
這會兒魏蕨菜可不敢再錯過喊冤的時機,她拍了下大腿,激動地大喊道:“娘啊,你可彆聽她胡說,我根本就沒有說你打二嫂,都是這些人耳聾胡咧咧的!”
禾稻苗也適時地插了一句話:“對,二嫂不是我娘打的,是二嫂她親娘打的,我們當時都在現場的!”
她說著話不忘指著李大腳。
眾人滿眼迷茫。
“不是,我們剛剛可是都聽到你家老二喊的是他娘!”
賀春雷正好出了屋子,他也聽到了剛剛的話,連忙解釋道:“不是,我說的我娘,是我丈母娘!”
田翠花瞪著賀春雷,咬牙切齒道:“你叫丈母娘叫得還真親啊!有這個本事你彆讓我當娘了,跟你的這個張家的娘回張家去得了!以後也彆叫賀春雷了,乾脆該叫張春雷得了!”
她“呸”了一聲:“看看你這張嘴,瞎喊什麼瞎喊,害得老娘的名聲都差點兒被你給敗壞了!”
魏蕨菜覺得自己總算是洗刷了冤情,腰板子挺得可直了。
被田翠花怒罵的賀春雷縮了縮脖子,翁生翁氣道:“我是爹娘的兒子,一生下來就姓張,哪能跑到張家再改姓張呢!又不是入贅!”
他偷瞄了一眼田翠花,見自家親娘那張臉依舊黑得跟染了墨汁似的,更不敢留下礙他娘的臉:“娘,三妮人不舒服,我先去找蒼耳叔!”
田翠花眉頭一皺:“不是要送去醫院嗎?”
“去醫院的事再說!”
賀春雷說著這話,就急匆匆地朝院門走去。
他在經過田翠花身旁時,李大腳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雙腿用力一蹬向賀春雷滑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賀老二你眼瞎啊,你沒看到我都被你娘給欺負成什麼樣了啊!虧我把閨女嫁給你,還把你當親兒子,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你娘欺負!”
賀春雷的腮幫子咬得緊緊的,額頭青筋暴起,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
他極力地忍著:“娘,你怎麼不說說你把三妮都打成什麼樣了!”
他腳下一個用力甩開了李大腳:“我要去給三妮拿藥,沒空!”
他說著這話,就急急地跑了。
李大腳被甩開後,看著賀春雷遠去的背影,暴跳如雷:“賀老二你這個孬種,老娘當初就不該把閨女嫁給你,看看你是什麼樣,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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