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派出所,陸天明才知道派出所已經將肖青良放了。
“放了?”陸天明瞪大眼問道:“石所長,為什麼要放人?”
石頭笑笑道:“又沒造成嚴重後果,我總不能關著不放啊。”
陸天明道:“後果還不嚴重?聚眾鬥毆,阻擾執行公務。隨便一條,都夠他肖青良喝一壺了吧?”
石頭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關鍵是沒有後果啊。所以,教育教育他,就算了。”
陸天明對派出所把人放了很不滿意。石頭口口聲聲說沒有造成後果,他怎麼就不想想,如果他陸天明當時不拿住肖青良,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彆的不說,他肖青良指使幾十個人去烏鴉坳鬨事,就完全可以給他戴上一頂尋釁滋事的帽子。
一邊的副所長插話道:“這個肖青良,劣跡斑斑。說實話,我們所還沒有辦他的實力。”
陸天明聞言,頓時笑了,道:“原來你們也怕惡人啊。”
副所長板起臉道:“小陸,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如果我們派出所都怕惡人了,誰來維護這社會治安?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就是惡人的克星?”
陸天明搖搖頭道:“事實不像你說的那樣啊。總之,你們把肖青良放了,我就不理解。”
“你以為我們願意放人?”副所長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顯然感覺到了什麼,他馬上解釋道:“石所長也給你解釋了嘛。”
陸天明不理會他的解釋,他揪住副所長話裡有話的這句話,狐疑地看著石頭問道:“石所長,你是不是有壓力?”
石頭倒沒否認,緩緩說道:“小陸,這點破事,就讓他過去吧。我保證,如果他肖青良敢再來我們苦水鄉找事,我絕不放過他。”
陸天明明白過來了。石頭他們是奉命放人。
但他究竟奉誰的命?石頭沒說,他也沒問。
石頭將他拉進他的辦公室,把門關上,笑嗬嗬地說道:“小陸啊,屁事少管。來,兄弟我請你喝茶。”
陸天明笑笑道:“我也不想管啊。但是有些人做事太出格了。我看不下去,良心上受不了。”
“先坐。”石頭將他按在沙發上,從櫃子裡找出來一盒茶葉,展示給陸天明看,炫耀道:“知道這什麼茶嗎?”
陸天明搖頭道:“我孤陋寡聞,哪裡知道是什麼茶。”
“這可是好東西。”石頭壓低聲道:“說出來你不相信,我這茶啊,一年才不到十斤。市麵上也是有價無市。今天你口福好,我請你嘗嘗。”
陸天明道:“石所長,茶我就不喝了。我對茶沒多大興趣。”
“你是醫生啊。”石頭一副誠懇地態度問他道:“都說茶有養生神效,你能不能給我講講,茶葉究竟有什麼保健作用。”
陸天明哭笑不得。他來派出所,本身是想來了解肖青良的問題的。肖青良敢帶人來烏鴉坳鬨事,背後肯定有人替他撐腰。
他要從肖青良的嘴裡找出來誰是他的撐腰人。
可是,石頭卻把人放走了。
副所長無意又透露出來,人不是他們願意放的。那麼指使派出所放人的,一定另有其人。
石頭卻一直不提誰指示他放了人,卻將陸天明請到辦公室,要與他討論養生之道。
石頭是個老所長了。苦水鄉成立派出所後,他就是所長了。
作為前鄉政府武裝部部長的石頭,他在苦水鄉的工作年限,是目前最長的一個。
石頭是土生土長的苦水鄉人。他從部隊轉業回地方後,就被安排在苦水鄉。
當然,他本來有其他地方可以選擇。但是他愛人在苦水鄉的一所小學當老師。以石頭的能力,很難將愛人調到身邊與自己一起工作。
他隻能選擇留在苦水鄉,這一乾,就是二十年。
苦水鄉的乾部,這些年走馬燈一樣的換。
畢竟,苦水鄉的條件在全縣算是最差的一個鄉鎮。唯有石頭,真如他名字一樣,沉在水底,一直沒有動過。
石頭請教養生之道,顯然是故意在轉移話題。
“小陸,我還真有個疑問。你一個醫科大學研究生畢業的人,怎麼也該去救死扶傷,你怎麼想起從政來了?”
陸天明道:“這不奇怪。專業不對口的事,比比皆是。何況,醫生隻能一個人一個人的救。而從政,卻可以改變一個時代。”
石頭吃了一驚道:“想不到老弟是個很有抱負的人啊。”
陸天明笑笑道:“這算不得什麼抱負,隻是我從政的理想。”
石頭訕訕一笑道:“有理想好啊。一個人沒有了理想,與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彆。”
陸天明笑著問道:“石所長,你的理想是什麼?”
石頭歎口氣道:“我還能有什麼理想?黃土都埋到胸口了,過幾年,我就該退了。所以啊,我現在最主要的愛好,就是養生。小陸你有沒有發現,這個世界誰活得長,誰就是贏家。”
“石所長希望長生不老啊!”陸天明笑道:“人的生命,因為循環才更珍貴和有意義。長生不老,未必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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