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關鎮準備的食堂晚宴,與外麵酒店比,隻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酒桌上的菜肴非常豐盛,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應有儘有。
肖科在酒桌上的豪爽,讓陸天明開了眼界。
他讓人將56度的二鍋頭與紅牛飲料加勁酒混合在一起,稱為深水炸彈。每人麵前,都倒了滿滿的一杯。
學醫出身的陸天明,焉能不知道這種混合酒的霸道?
這種混酒,進口容易,喝到肚子裡,如果酒量不好的人,能讓人有生不如死的感覺。
本來,城關鎮是準備了茅台五糧液之類的高檔酒的。但肖科執意不喝城關鎮準備的好酒。
他開玩笑說道:“我們少喝一瓶茅台,就能給國家節省一兩千塊錢。我們喝深水炸彈,價格才不到一瓶茅台的十分之一。既喝好了酒,又節省了金錢,何樂而不為?”
“再說,我們山南人,不講究麵子。我們隻講底子。隻要我們給投資者創造了良好的營商環境,這不比喝什麼酒都要開心嗎?”
餘總接過去話說道:“肖縣長,有你這句話,山南縣的這個資,我投定了。”
酒喝了不少,菜卻幾乎沒怎麼動過。
肖科便開始勸菜。
他先給餘總幾個人勸了菜,然後夾了菜放進陸天明麵前的碗裡,關心道:“天明,喝了酒,肚子不能空。空肚易醉。”
陸天明連忙道謝,端起酒杯說道:“肖縣長,陳書記,曹鎮長,各位老板,我借花獻佛吧,敬各位一杯。”
大家舉杯正要喝,曹春突然開口說道:“天明,你這樣敬酒不行。要敬,你就打個通關。哪有一杯酒敬一桌子客人的?”
陸天明為難道:“打個通關,我就會鑽桌子底下去了。”
曹春笑道:“在領導麵前鑽桌子,是你我的榮幸啊。你要不敢,我打個樣。我來打一個通關。”
曹春還真說到做到,他一個人與一桌子的人,逐一喝了一杯。
隨著深水炸彈入肚,曹春的臉色先是紅彤彤的一片,一會便變青了。
趁著酒勁,曹春在最後與陸天明碰杯的時候大聲說道:“天明啊,我有話直說了啊。陳書記是我領導,我視陳書記為父母。肖縣長不但是我領導,也是我的師長。關鍵一點,肖縣長是我們山南未來的希望。你啊,千萬不要成為山南人民的罪人。”
此話一出,現場的氣氛便變得尷尬起來。
陸天明說道:“曹鎮長,你醉了。”
曹春搖晃著身體說道:“我沒醉。你覺得我醉了嗎?我啊,是想說,現在我們山南人,心還沒放在一塊,力還沒往一處使勁。我希望,山南會變得越來越好。”
肖科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
陸天明知道,肖科絕對不是因為酒醉了。這一次喝酒,他開始領略到了肖科的海量。
“我的通關打完了,接下來該輪到兄弟你了。”曹春旁若無人地催促陸天明道:“天明,你陪領導老板把酒喝好了,我們城關鎮這次投資也就敲定了。你是功臣一個啊。”
餘總果然知趣地回應他道:“曹鎮長說得好。小陸同誌,你打了通關,我就投資。”
陸天明訕訕說道:“好。我就舍命陪君子。這一輪通關,我打。”
他心裡清楚,餘總是否決定來山南縣投資,並不取決於自己打不打這個通關。
商人都是狡猾的,古話說得好,“生意不圖,替人做奴”。
沒有一個生意人的眼光不是盯在利益上。世界上沒有一個生意人會成為慈善家。
餘總這次來山南投資,並非投資他熟悉的機械製造領域,而是將目光放在投資啤酒生產項目上。
在他提出要投資啤酒廠的時候,陸天明心裡就起了疑惑。
山南縣並非是個投資啤酒廠的最佳地方。
首先,山南的交通並不發達,至今沒有一條鐵路。境內雖然有兩條高速公路穿境而過,卻隻有一個高速入口。
水運更不行。山南縣境內確實有一條河,但每到枯水季節,河裡根本行不了船。水淺之處,挽起褲腿就能涉水而過。
其次,山南並非是小麥的產地。生產啤酒,小麥是必備的生產資料。
山南建啤酒廠,就需要從外麵大量進口小麥。
而交通並不通暢的山南縣,物流是啤酒廠最難解決的矛盾。
陸天明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這個叫餘總的人,他的投資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目的。
陸天明對餘總了解並不多。隻知道他的祖籍是山南縣人。他算得上是山南走出去的成功人士。
餘總成功,得益於他的第一任妻子。
年輕時的餘總,長得風流倜儻,一表人才。
雖然出身農村,卻看不出他身上有絲毫的農家子弟的痕跡。
餘總本名叫餘備,他是當時鄉下少有能讀到高中的人。
餘備後來沒考上大學,卻被同班一個家裡開煙酒批發部的女同學看中。
兩人後來成了戀人,不久便結了婚。
餘備的妻子是家裡獨女。她父母自然不會讓女兒嫁到鄉下去。夫妻倆一合計,想起今後這些資產都要留給女兒女婿,乾脆就讓餘備在家裡幫忙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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