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笑著說:“沒得事沒得事,小秀才,你這是要做什麼啊,你們讀書人懂得可真多,還懂這鐵器。”
沈陵笑了笑:“小物件,我就是瞎倒騰。”
沈陵問鐵匠多少錢,鐵匠怎麼也不肯多收,隻收他個成本費,沈陵還是多留了幾文錢。
鐵匠家的大兒子問道:“爹,剛才那是秀才啊?這麼年輕的秀才?”
“就是那沈家食鋪家的,他家還做紡織機的,咱們家紡織機就是找他家買的,十二歲的小秀才,嘖嘖。”王鐵匠豔羨地一邊搖頭一邊收錢。
大兒子腦門一拍:“原來就是他家啊!這小秀才可真客氣,一點也不擺架子,生得還這麼俊秀。”
王鐵匠繼續磨刀,想想自家幾個孩子,都是個鐵疙瘩,要能有人家一半靈慧,給他考個功名出來,他在地底下都能笑醒,算了還是老實磨鐵吧。
沈陵對這幾個零件很是珍愛,鐵製品容易繡和折,零部件偏大,那做出來的縫紉機肯定也得大一點了,他相信這種東西能做出來如果有後人改進,一定是能夠得道發展的。
家裡頭也好奇他又要倒騰什麼呢,他之前倒騰紡織機的時候大家不相信,可現在這紡織機就是家裡最大的收入來源。
二郎問道:“鐵娃,要不我幫你做?你告訴我怎麼做。”
沈陵道:“二哥,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就是自己在倒騰,等我倒騰出來了再告訴你。”
沈全私下問他:“你倒是給爹透露透露,你這是在搞什麼?能不能賣啊?”
沈陵扶額,他爹現在滿腦子生意經,縫紉機的技術含量可能比紡織機高一些,尤其鐵質零件,造價就高了,而且縫紉機對於許多家庭來說,不是必需品。
“爹,這是我給三姐做的嫁妝,能不能賣得看好不好賣,等我做出來了再說。”
製作的進度很慢,沈陵以前是做科研的,都是需要沒日沒夜地進行各種實驗,一旦有了新的方向,大家都是幾天幾夜不睡的。但現在他就是憑自己的感覺摸索,而且隻能當作業餘,不能耽誤讀書的時間。
在消暑假快要結束時,沈陵才製作出一個簡易的模型,通過手搖手移動布料讓針走線,沈陵猜測可能這就是單線鏈式縫紉機,而後世那種縫紉機是雙線,所以手腳並用,分彆控製一種線。
但目前他隻能製作出單線的,也就是說,這個縫紉機是半自動。
消暑假結束前,家裡的房子外麵已經像模像樣了,裡頭還在弄,從外頭瞧,就是非常氣派的一座宅子,一點也不比城裡的差,還很寬敞。
算得上村裡獨一份,沈老頭現在就愛繞著房子轉,想想種點什麼,怎麼安排屋裡,在沈陵的提議下,每個房間裡做了個廁屋,這樣大冷天也不用跑出來上茅房,裡麵再放個浴桶,就不用好幾個人用一個浴桶了。
這麼好的房子,以前的老破家具反而不好意思放進去了,沈全和方氏想重新造一些,家裡頭木料不缺,就是二郎空不出手來,隻能請二郎的師傅幫忙做些床和櫃子。
大房二房看了也有點想了,畢竟大家現在手裡都有閒錢,床和櫃子大都是成親時打的,得睡一輩子,那個時候的條件可和現在沒法比。
這消暑假一結束,沈陵就聽說嚴清輝定下了,定了縣裡富商之女,估計明年就能擺酒了。沈陵覺得挺好的,嚴清輝的確需要一個賢內助替他打理。
有人可能會說怎麼定富商之女,沈陵覺得沒什麼,他的思想還是停留在後世的,雖然知道古代士農工商的地位,但心裡是不認同的。人得現實一點,嚴清輝讀書全靠父母留下來的那點錢財,他叔叔嬸嬸樂意供他,但怎麼能供他一輩子,他還有個弟弟也在讀書。
也不能說是攀富貴,各需所求吧,嚴家看中人家的富裕,那富商何不是看中嚴清輝的前途。嚴家叔叔嬸嬸估計也為他的科舉考慮,娶個有錢財的妻子才能讀下去。
沈陵聽聞後就朝他恭賀道:“恭喜清輝兄了,以後可就有賢內助了。”
嚴清輝愣了一會兒,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阿陵你和彆人不一樣。”
沈陵詫異道:“怎麼說?你成親不是好事嗎?”
“許多人勸我,怎麼能娶商家女,沾染了銅臭以後若是入仕會讓人瞧不起。”嚴清輝說道。
沈陵失笑:“這有什麼,沒錢怎麼活,說得好像看幾本書就能夠飽了似的。清輝兄,若嫂子人好,商家女又如何,再說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大丈夫立於世,靠得是自身。”
嚴清輝神采奕奕,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是,嬸嬸說蔣姑娘沒有瞧不起我們家,其實,我就希望我的妻子能夠孝順,對我叔叔嬸嬸孝敬一些,叔叔嬸嬸養育我一場不容易,如今是到我報答他們的時候了。”
沈陵心想,這嚴清輝不一定是個貼心的丈夫,但應該算是合格的,除了專注於讀書,吃喝嫖賭都沒沾染,以後也不會作死,那姑娘嫁過去,上無公婆,隻要對叔嬸恭敬些,照顧好丈夫,還是很省心的。
嚴清輝邀請他做迎親隊伍,一般是家裡的兄弟們和好友組成的,嚴家人口凋零,隻有一個堂弟,沈陵欣然同意。
一場消暑假過後,沈陵發現府學裡許多人都和他一樣做起了筆記本,可能是半學考的時候,他借出去的筆記給了他們啟發,心裡有些得意,沒想到自己還能引領一番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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