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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全激動的語無倫次中,
沈陵聽明白了,原來是知縣老爺覺得他們家的縫紉機和紡織機利國利民,
送去京城敬獻。
沈陵也都激動了,
他們家這要是供到天子麵前,以後都不用愁沒生意,
在名號擺出去,
他們家至少這十幾二十年都不用擔心了。
沈陵立即和府學請了假,
和沈全連夜趕回建業縣,
當初中秀才時,他見過知縣一麵,隻記得是個麵目可親的中年男子,
他也不敢多看,
當時知縣大人勉勵了他們幾句。
鐘知縣聽聞下屬報上來的人,
倒也驚訝了:“竟然是那個小秀才?是他做的還是他家中做的?”
下屬道:“小的打探的消息是說是沈秀才做出來的,他家中也是這般說的。大人洪福齊天,
這不正是佛教中所說的善報嘛!”
鐘知縣被誇得通體舒暢,這一段時日的憂愁也散去了些,坐在太師椅上,撫摸著圓潤的把手,心裡思索著該怎麼做,竟然是個秀才做出來的,他得好好想想怎麼寫功績。
沈陵特地回家換了一身長衫,
收拾過後,
才到縣衙去,
縣衙的衙役帶他七繞八繞到縣衙的後麵,這是縣衙給知縣以及家屬住的地方。
沈陵不敢多看,跟著進了一個屋子,應該是書房,墨香味很重。
“大人,沈秀才來了。”
沈陵立即就要行禮,雖說秀才見到縣官可以不下跪,但你若不想得罪父母官,禮數還是要的。
他才跪了一個膝頭,鐘知縣便道:“不用多禮,沈秀才,今年瞧著比去年高了些,真是英才俊傑啊。”
沈陵行了個平禮,道:“學生見過知縣大人,沒想到大人還記得草民。”
鐘知縣站起來,笑著說道:“你是本縣最年輕的秀才之一,本官印象深刻。不用緊張,今天請你來,可是好事,沈秀才請坐。”
侍從拉開椅子,然後送上一杯茶盞,沈陵抿了一口,心裡還是很緊張,不敢放鬆。
“聖上勵精圖治,心係子民,關心桑農,上行下仿,本官也一直非常關心我縣的桑弄,經本官研究,我縣的紡織這幾年大有增長,察其原因,就是你家所做的沈氏紡織機。”
沈陵聽鐘知縣講話好似現代官員在做xx大報告,心裡也組織了一下語言,雙手抱拳學著他的官腔:“大人心懷百姓,愛民如子,建業縣欣欣向榮,全賴大人操持,學生受大人教化,才能有所作為。”
鐘知縣滿意於他的上道,摸著胡須道:“若其他百姓都能像你們家一般,我縣何愁不興。本次請你來呢,就是為這紡織機和縫紉機,本官欲向京城進貢兩家紡織機和縫紉機,由你家來製作。”
沈陵心中激動,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抖,讓自己平靜下來,起身行李:“能為聖上和大人分憂,是學生一家的福分,萬死不辭。”
“本官還有幾個問題要問問沈秀才,沈秀才是怎麼會想到做紡織機和縫紉機的?”
沈陵道:“三年前,草民家中有一架織布機,兩個姐姐在織布,工序繁瑣,學生便好奇這織布機是如何能織出布匹……
再說這縫紉機,正所謂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大人也知道我如今在府學求學,一月才能見一回,母親為多瞧學生幾眼,學生睡覺就坐學生身旁縫衣裳,不小心刺了手,學生便想著有什麼能讓女子不用動手,這縫紉機就不會傷到手。”
鐘知縣目光熠熠,不停地點頭,望著沈陵的目光逐漸欣賞,感慨道:“沈秀才真是孝順啊,可當本縣孝子表率。”
沈陵老臉一紅,道:“受之有愧……”
鐘知縣好似對他和方氏的關係很感興趣,下麵的問題全是圍繞著母子關係來的,沈陵喝了好幾盞茶,鐘知縣問得也差不多了,喝了茶開始刮蓋子,沈陵心一鬆,趕緊告彆。
這是古人的送客方式,普通人自然不會這樣,士大夫重禮儀,若不是非常難堪,是不會直接下逐客令的。
從鐘知縣那兒出來,沈全還在縣衙門口等著呢,接了他一臉期待:“鐵娃,知縣大人怎麼說?”
沈陵哈著白氣,一邊跺腳,趕緊上馬車:“爹,咱趕緊回去再說,我快憋不住了!”
他茶水喝多了,又緊張,好不容易熬到現在,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