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君甲低聲說道:“情況不如預計的樂觀,但三位也莫要擔憂。犬子來信,他已經抵達吳國,暫時尚未得到拜見吳公的機會。但這幾日,想來應該會有進展。”
自城北分彆,劉無通一行人便日夜不休地前往北方吳國。江都正北麵有一山,山出一河流,呈西北東南走向,名為江水,彙入孟回海,這也正是為江都名稱的由來。
劉無通一行人出了城門,漸往東北方向行去,過江水之後便一路北上,前往吳國。
中洲有一內湖,形狀類似於蠶豆,麵積高達數千平方公裡,由西側華水、洛水等河流彙入而來,被世人稱作華海。吳國坐落在在華海東側,背靠東麵九玉山。華海北側有一北藍山,
劉無通此行準備途徑吳國,而後走北藍山南麵,即靠近華海一側,從而到達華京城,麵見天子。北藍山南側是周國統率的地方,北側是為齊國領地,齊國的事情已經有他的同僚前往負責,他的任務隻剩吳國一國。
江都到吳國有數百裡遠,快馬加鞭一日便可。劉無通乘坐馬車,所以速度慢了許多,但他們也在儘力減少休息時間,三日後便到達了吳國都城望穀城。
劉無通的三名隨從分彆叫作公羊昌、馬興、尤百生。公羊昌是駕馭馬車的人,初到吳國望穀城的幾日,他和白季牙閒住客棧,劉無通則是帶了馬興、尤百生兩人出門隨行,嘗試拜訪吳君。
白季牙不喜歡和公羊昌說話,因為對方聲音嘶啞,說話十分刺耳。但是劉無通有命令,他們二人必須留在客棧等候,不得隨意外出,百無聊賴的他也隻得和公羊昌說話,找些樂趣,否則著實會令他悶死。
拜人不能直接求見吳侯,劉無通先是拜訪吳相丁超。
前庭閣還未正式組建,劉無通也尚未正式任命。故而他一路走來,一直以江都典史劉君甲之子、大宰府門生的身份自居。拜見丁超,劉無通自然也是這個身份求見。
“誰?”聽得管家報名,丁超疑惑道,“你說來訪者是誰?”
“大人,求見者名叫劉無通。此人自稱是為江都典史劉君甲之子,大宰府門生。”管家彎著腰畢恭畢敬地說道,絲毫不敢抬頭。
丁超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精力卻十分旺盛。縱使一把花胡子,皮膚鬆弛,兩眼無神的他身旁也有兩個香豔美人作伴,為他按摩身體,疏通筋骨。
“沒聽過,他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他攜帶了兩名隨從,一名隨從雙手抱著一個箱子。他說有事情想向大人請教。”
丁超對於請教毫無興趣,但他對於隨從手中的箱子很感興趣,便拍了拍身旁兩個美人,兩人便很識趣地退了下去。
劉無通三人跟隨管家穿過一個長廊,長廊兩側綠樹成蔭,隨後來到丁超所在的屋外等候。
丁超大門敞開,卻用一個山水屏風隔開,屋內隻見淡影。
管家停在門口轉身說道:“劉先生,煩請三位在此等候。”
劉無通自是不會拒絕,管家進入屋內,卻並沒有出來呼喚劉無通三人。劉無通站在門口便聽見了管家的高呼,管家隻是在屋內用高聲邀請三人入內。
屋內四角各呈有一座八角香薰爐,煙霧繚繞。縱使煙霧環身,在實與虛之間轉換,卻不似仙境也不似晨霧,隻令劉無通感覺難受,忍不住想要咳嗽。
劉無通隻得強忍住身體的不適,來到丁超身前彎腰行禮時,小聲咳嗽一下,緩解身體的不適。
“晚生劉無通拜見丁大人。”
劉無通耳邊傳來了一聲宛若枯木的聲音。丁超年邁,聲音也十分蒼老,他的聲音十分無力。
“免禮。樂良大人近來可好?”
“樂大人身體安康,每日吟詩一首,沒有什麼憂慮。”劉無通站直身體,簡單地應和著丁超。
丁超或許有些累,他側躺在坐墊上,閉上眼睛說:“劉大人近來可好?”
劉大人自然事劉無通的父親劉君甲,丁超先問樂良再問劉君甲,顯然他更在意劉無通大宰府門生這一身份。而劉無通自報家門時顯然更在意江都典史之子這一身份。這些細節,並不會對劉無通有任何影響,他隻是依照習慣去回答。
“賢侄,你是從華京城過來的,還是江都城來我望穀城?”
丁超雖然依舊閉著眼,但他改口稱劉無通為賢侄。劉無通不知對方是對自己有所改觀,還是說人老了,有些迷糊,在稱呼這一事情上,搖擺不定,經常前後不一。
“晚生從江都城而來。此行去華京,途徑吳國,特意前來拜訪相國大人。”
丁超睜開了雙眼,仔細打量起劉無通來。劉無通皮膚偏黑,卻衣著華麗,頭戴白銀冠碧玉簪,亮色的裝扮隻會讓他的偏黑皮膚更明顯。不過劉無通顯然並不在意,可能是他高昂的精氣神,在丁超眼中,這個後輩,整個人頗為耀眼,甚至不會令人在意他偏黑的外貌。
“此行隻是為了拜訪老夫嗎?”丁超笑道。
見得丁超睜開雙眼,劉無通笑道:“聽聞這天下,有一件事情,隻有相國大人能過夠做到,所以晚生想來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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