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的速度甚至遠超音速,在劍鋒劃過空氣的瞬間,甚至沒能留下任何的氣息。
任何兵器在發動前的瞬間,都會有一個勢能積蓄的過程。
然而在剛才的那一刻,彥卿所斬落的這一劍中,卻似乎忽略了這一個過程。
劍鋒所過之處,似乎都在空中斬出了一道完全真空的地帶。
毫無疑問,這樣的速度確實算得上快,連片刻眨眼的功夫都不曾給予。
極靜至極動的瞬間,便是那生與死的距離。
這一劍從最開始的那一刹那,就已經達到了所能達到的最高速。
這也不愧是麵前這位劍豪所稱之為的,第一劍速。
然而看著麵前脖頸分離的雲霄,彥卿身邊的赤色烈火卻猛然收縮了一下。
仿若是察覺到了什麼,當即迅速轉身,再次以那絕速斬出手中的劍芒。
但在這一刹那,閃爍著絕代光華的月芒飄灑在他的麵前。
那飛光一劍的刹那,繚繞著周圍空氣灼燒的火舌舞動著,將那片月光都在這一刹那瞬間點燃。
身後身首分離的雲霄當場破碎成無數的幻影。
而雲霄的劍鋒與彥卿手中的劍芒驟然碰撞,再一次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聲。
但這一次,彥卿腳底的地磚轟然崩塌,隨著那朱紅色鬼火發出充斥著戰意的咆哮中,一股巨力瞬間將雲霄的劍芒推了出去。
仿若是在憑借自身的力量,將眼前墜落的那道燃燒的月光推了回去。
然而,還沒等他重新調整站姿,再次抬起頭的刹那,那明亮繚亂的月華此時已經騰空而起,飛躍了天空之上。
如同當日那般的景色再現,那月下的女子一躍飛天,宛若那片無暇的月光回到了屬於自己的高天之上。
此番景色,卻又宛若夢中,如夢似幻。
就在這一刹的恍惚瞬間,朱紅色的鬼火立刻感受到了那撲麵而來的決然殺意。
那片高懸天際的月光之中,卻仿若渲染了一片滿是殺意的血紅。
血月垂掛天際,腳下,也逐漸升起了遍地刺目的朱明花。
隻是片刻呼吸的功夫,那皎潔的月華卻仿若變成了地獄中被鮮血浸染的月光。
充滿了猙獰的殺意,也同時繼續煥發著妖異而眩目的光芒,讓人目眩神迷,挪不開目光。
甚至,他感覺自己手中的劍,在這一刻似乎失去了活動的能力,連抬起斬向天邊月光的資格都沒有。
皓月在上,流星又以何等姿態才能追上那道目眩神迷的光輝。
一刹那,血色的月華從天而降,淩冽的殺意與寒意交織,爆發出的那道劍鳴響徹寰宇,將那極致的毀滅冰霜覆蓋於了這片大地之上。
天邊月光墜落,雲霄的身影轟然落下,砸在了這片地麵,震起了漫天碎冰灑落。
如同在周圍下起了冰雹,劈裡啪啦地撒在地表上,飛濺出大片的冰塵。
這一劍雖不是使用了原本的全力,否則還需要蓄力一段時間。
但也確實將自己體悟到的兩種最強劍術揉合在了一起。
爆發出的這片由殺意凝聚的血月,不敢稱最強,卻也是鮮有人能敵了。
和自己先前感悟到的那片追星趕月般的劍光而言,或許也算得上平分秋色了?
雲霄不太明白,此時的他強壓著體內反噬而上的殺意。
從鏡流那邊體悟到的劍光每一次使用都帶來越發強烈的殺意催動體內。
如果不加強幾分對心性的鍛煉,怕是也終有一日,要化作魔陰身那般的怪物了。
而在此時,周圍的冰霜褪去,彥卿的身影仍舊站立在原地,身形不帶絲毫動搖。
身上的那片朱紅色鬼火卻是慢慢變得微弱下來。
方才那一劍,這位劍豪並未迎擊,反而是站在原地,用彥卿的劍鋒格擋。
而此時的它似乎已經不剩下多少的氣息存留。
彥卿手中的劍,也一寸一寸的,開始逐漸崩潰斷裂,化作了遍地灑落的冰塵。
“這一劍,漂亮,絢爛,但,作為殺招而言,還有太多的破綻了。”
朱紅色鬼火的聲音再次浮現,出現在了雲霄的耳中。
但似乎對方的聲音已經虛弱到了極致,繼續纏鬥,怕是也過不了幾招了。
“方才的劍,也不過是你模仿而來,你的攻擊結束了,接下來,可就輪到老朽了。”
彥卿雙手持握著自己的劍柄。
這也不過隻是劍柄,不存在任何的劍身。
但就在刹那,雲霄仿佛看到了周圍的氣流出現了轉變。
無形無色的風開始一寸寸的凝聚在那劍柄之上,如同鑄就出無相之風化作的劍身。
“所謂劍,不該拘泥於形,拘泥於外的構造,而存於心中,這一劍,是老朽畢生心血所感悟的極致,接下他,便是老朽此生,所傳授的,最後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