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三位隊員異口同聲地問道,顯然是帶了幾分不服氣的。
“他們的指揮官是我的同屆同學,做事向來以最大利益和最高效率著稱。其實平心而論,他們確實是執行部隊中最強的那一批。就是,我那個同學,在某些方麵很讓我不滿。”黎玥將吳馨的一切作為以及為了自己的利益無所不用其極的做法都講述了一遍。這種行為自然引來三位隊員的唏噓,畢竟他們三個早已被黎玥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了,黎玥特有的“天真”與理想主義已經無聲無息地成為了尖兵小隊的象征。
“其實沒必要這麼抗拒。她的行為從戰爭的角度上來看反而更有利。絕對效率主義和結果正義無疑更有利於戰爭。我們沒有立場指責這樣的做法。畢竟這是戰爭為主的反擊時期,自然不能總以繁榮時期的道德標準去看待。”戰爭是暴力與暴力的殘酷對抗,是不存在結果錯誤的抗爭。孰強孰弱、誰贏誰輸,才是人們更在意的目標。
黎玥在繁榮時期的後期、沒有斯科瑞病毒時誕生,吳馨以及幾乎其他全部的戰場指揮官都誕生於反擊時期。黎玥可以說是跨越兩個時代的人。也正因啟蒙時期在繁榮時期度過,這才有了如今的黎玥。
黎玥和吳馨代表的是九龍古國乃至所有人類對待解構體的態度和方略,顯然,後者所代表的工具態度以及高度效率主義無疑在這樣的背景下更勝一籌。但這並不意味著黎玥就是天真而錯誤的。如果那些最為理想的理念無人繼承而在戰火中被埋葬,那麼失去了最光輝人性的人類文明即使挺過了戰火,也沒有延續的必要了。也許長輩們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選擇讓解構體擔任國中重任吧,甚至……
顯然,這一次就算棄車保帥,吳馨也沒有絕對把握能在重重感染體的包圍中離開。所以放棄這個決定顯得如此果斷。人類將動力甲的運作功率開啟到極致,特製手槍不斷閃爍,對抗著包圍的感染體。
殅顯然沒有想到六架僚機回收後,孟章的整體戰鬥力直線飆升,鋪天蓋地的攻勢襲來,殅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們逼迫著撤離中心。也是趁著這個間隙。三台解構體配合吳馨合力將包圍圈撕開了一個口子。隨即以最快的速度撤離。可是,殅又怎麼可能放任他們就此離開,操縱著感染體群步步緊逼。
“你這次應該也帶了磁爆裝置吧?把它給我吧。”孟章的話語中沒有了一貫的溫柔和順從,反而多了一種決絕和強勢。磁暴裝置幾乎是孟蒼小隊的專用道具,而它的每次使用都伴隨著吳馨眼中“玩偶”的消失,以最小的犧牲換來勝利的功績。孟章下意識地認為在這樣急迫的情況下她定然會使用這種方法。不曾想,吳馨給了他一個危險的微笑。
“不是說不要自作主張嗎?這個量級根本不值得。”但事實卻是,在觀察周圍環境,確定無法使用棄車保帥的方式之後,吳馨就沒想過動用這個裝置。反倒是拿出了其他的定時引爆裝置。
“把這裡炸了,光倒下來的廢墟就足夠壓死他們了。未來給在這裡的人立個新的墳塚就行,還是那句話,如果一座遺跡還有利用價值,那就必須發揮到極致。”說完不顧其他三人的目光,吳馨啟動了引爆裝置。不過這一次,由於是在撤離中安放,位置選在了另一座較高的建築上,或許是命運使然,沒有毀掉庚子寅最後的長眠地。
隨著引爆的轟鳴聲響起,爆炸的火光中感染體被廢墟儘數摧毀。在發覺大事不妙後,殅本想著繼續進攻,卻在接到一則通訊後停下了行動,選擇了主動撤離。事實上,在失去了數量壓製後,他恐怕不是這支小隊的對手。當時在國際空間站時根本沒有這樣憋屈,不過當時是因為環境裡的特殊波動才呈現了壓製的效果,而現在又是憑借數量優勢才有了幾分優勢,人類方麵的頂尖小隊戰力自然不容小覷。
吳馨看著已經是一片狼藉的東極核心區,默默地再次握緊了手中已經捂得發熱的記錄資料。在回望了一眼中心塔的塔頂之後,便帶著小隊離開了此地……
“塔娜小姐,為什麼不讓我繼續進攻?”
“你之前的作戰記錄我都看了,在沒有了感染體潮的幫助下,你真的覺得自己能戰勝他們嗎?”
“可是…”
“不用可是,我們來這裡是為了尋找真空零點能的資料,但我敢肯定,這樣貴重的資料不可能隻有一份,而那支小隊也沒有可能帶走所有的資料。所以,能達成目的就不需要有額外的細枝末節。”
塔娜的話語倒是給殅指了另外的一條路。“屬下明白。”
在說完這句話後,殅便開始探索這裡的區域。很快找到了機房,在確認這裡的裝置都還能正常運作之後,他和塔娜便開始翻閱零點能能研究員們的活動記錄。他們沒有看到之前孟蒼小隊看到的記錄,自然不知道這裡在最後發生的實驗是否成功,但這些都被他們當做不必要的細枝末節給拋去了。
“竟然會為了零點能甘願赴死,人類裡,還有這樣的存在嗎……”少女的呢喃就這樣消失在即將到來的暮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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