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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二件事便是……本宮希望你能夠把韓墨借給本宮三個月。”
雲璣說出這番話時,其實內心也是有著幾分猶豫的。
要知道,她今日之所以會主動來找上門來,是做過一番激烈的心裡鬥爭。
什麼心裡鬥爭?
那便是,到底是“眼睜睜看著宗門淪陷,放任牧場建成……”
還是“不惜一切代價,守護住宗門萬年的基業,即便這個代價需要犧牲自我”。
與君若曦一樣,雲璣也保留了那一晚夢境中的記憶,但與君若曦不同的是,由於她並未修煉《大夢周天訣》。
所以有關夢境中的記憶,她記得並不是特彆清晰。
隻是隱約對韓墨感到十分熟悉,且再見到韓墨後會生出某吞納的衝動,甚至身體都已然變成了某世子的形狀。
不過即便如此,即便是夢境中的記憶並不清晰,她卻唯獨難以忘記“牧場”二字。
或許其它調較的細節她記不清了,但她卻十分清楚地記得,在夢境中,劍宗最終被韓家毀滅,韓墨此子更是在劍宗原址上建立了星河牧場。
而她,則屈辱地成為了牧場的管理者,並最終被韓墨調較成了忠誠的女仆。
這是一個何等荒誕的夢境?
這是當日,雲璣在清醒後,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然而,這真的荒誕嗎?
要知道,韓家確實有著毀滅劍宗的實力,隻不過一直礙於六宗聯合,又擔心周皇猜忌,才遲遲沒有動手。
而韓墨此子,銀亂無度、澀膽包天,連她的親妹妹,元嬰修為的劍宗掌門夫人都敢染指,這世上還有什麼他不敢做的事?
相比之下,不過是開個牧場而已,放在韓墨此子身上,恐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於是,冷靜下來後仔細一想,雲璣越發覺得,這非但不荒誕,反而還是未來很可能發生的一件事。
修士一般是不會做夢的,而一旦反常做了夢,大概率會是預知一類的夢。
所以,這很快引起雲璣的重視。
那麼,假如未來真的會發生這一幕?
身為劍宗大長老的她,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劍宗淪陷,放任牧場建成?
這對於從小在劍宗長大,對宗門有著深厚感情的雲璣來說,自然是做不到的。
那麼,乾脆破釜沉舟,一不做二不休,將韓墨這個禍害消除在萌芽之中?
恐怕這也行不通。
先不說韓墨此子身邊帶著一個元嬰傀儡護身,宗門之內,還有三分之一的長老弟子都聽從韓家指揮,連她的親妹妹雲釉也不會坐視不理,想要除掉韓墨,十分困難,
就說她真的斬了韓墨,恐怕收獲的也不是救贖,而是韓家與翼風侯韓林無儘的怒火。
世子被殺,屆時韓家恐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毀滅劍宗。
儘管如此一來,宗門避免了成為牧場,卻還是逃脫不了毀滅的命運。
所以,破釜沉舟的計策壓根行不通。
可不除掉韓墨,她又該如何守住宗門的萬年基業?
為此,雲璣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好在她並未糾結太久,夢境中的一些朦朧記憶,與現實中的某種渴望,促使她很快想出了一個解決辦法——以身飼魔!
根據夢境中的記憶,韓墨滅亡劍宗,建立牧場,大概是在三個月後。
若是她不惜一切代價,以自身為籌碼,吸引住韓墨三個月,讓他分不出精力。
是否,劍宗就能得救呢?
雲璣不清楚,但至少,若是能夠纏住韓墨三個月或是更久的時間,她便可以暗地裡做好一係列準備,強化戰備,聯絡六宗……
無論如何,為了拯救宗門,雲璣這種不惜犧牲自我的精神,是何等高潔!
蒽~,就是這樣,韓墨,這三個月,便由本宮來陪你,期間無論是你想要播種還是做什麼,本宮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隻希望這樣一來,能夠挽救宗門……
沒錯,這絕不為了吞咽骨頭……一切都是為了拯救宗門!
……
也是雲璣這麼思考之際,原本因為她的話語發呆的二人,終於是回過神來。
雲釉美眸眯起,滿臉警惕地說道:“大長老此言何意?墨兒乃是宗門弟子,又不是東西,何來借你一說?”
由不得她不警惕,實在是今日之事過於古怪。
先是姐姐一改之前樸素的穿著打扮,後來又主動提出要幫蘇夢瑤通關星河試煉,現如今更是要借韓墨三個月。
於是,之前剛被她打消的某種想法,又再次縈繞心頭。
“釉妹,本宮請韓墨前去天劍峰,並無惡意。
隻是上回臨河鎮一事後,本宮覺得我劍宗與韓家生出了一些不必要誤會,本宮想要化解誤會,想與韓家緩和關係。
所以本宮打算收韓墨為關門弟子,這三個月便讓他在我天劍峰上住著,期間本宮會親自教導他。
如何,韓墨,有本宮這個元嬰上人做你的師父,想必不差吧!”
說著,仿佛自然而然一般,雲璣居然伸手握住了韓墨空出另外一隻手。
這一幕頓時給韓墨整不會了,而見到姐姐居然牽住了自家寶貝墨兒另一隻手,雲釉瞬間眼皮跳了跳,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收徒,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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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導墨兒什麼?騎師蠛祖嗎?
“大長老的好意心領了,請恕墨兒不能答應你。”
雲釉自然是不信雲璣的鬼話,何況姐姐竟然敢在她麵前作出如此動作,儘管看似是下意識的,但在她看來這無疑是一種“挑釁”。
而對方此等做法,也令她幾乎有九成確定了,自家姐姐或許真的對韓墨有些什麼想法。
儘管這件事乍一看有些荒謬,但放在墨兒身上,再如何荒謬的事也有可能成真!
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韓墨自己長了嘴,怎麼還需要你替他回答?”
雲璣似不滿雲釉替韓墨做主,拒絕了她的提議,如此反問道。
雲釉卻是看了自家寶貝墨兒一眼,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嫵媚的笑容,握著韓墨的手也更緊了幾分:
“大長老應該知道,本宮與墨兒母親的關係!
儘管中並無血緣關係,但墨兒不管怎麼說都是本宮的晚輩,他也喚本宮一聲‘雲姨’!”
“本宮也視墨兒若己出,為姨亦為母。”
“既為母,照顧兒子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墨兒涉世未深,對於某些險惡之人,險惡之事還不甚了解。
如此情況下,本宮自然有替兒子做主的權利,大長老認為呢?”
她的話意思很明顯,她與韓墨的關係可不一般,亦姨亦母,自然有權利替韓墨拒絕某些險惡之人提出的,目的未明的要求。
而潛台詞是,這份關係,怎麼樣都比你更親密!
感覺到兩隻手都被柔弱無骨的纖手握緊,韓墨神情略微有些僵硬。
怎麼回事,為何話題會突然轉到他身上來?
還有,這姐妹倆剛才不是還聊得好好的嗎?
怎麼話題一轉到他身上,就變得針鋒相對起來呢?
最關鍵的是,他好像插不上什麼話。
此刻,後院中,氣氛莫名有些沉悶。
迎著雲釉的目光,雲璣美眸眯起,絲毫不退讓:
“若是按釉妹所說,本宮與韓墨母親也是師姐妹關係,而本宮身為劍宗大長老,當年還指點過韓墨母親。
如此,本宮與韓墨母親雖無血緣關係,但關係卻更為勝之。
何況本宮還打算收韓墨為徒,即為亦師亦母,如今韓墨母親已然不在,本宮理應代她行使母親的職責,教導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