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被楚軍的鐵甲反射，形成一片耀眼的光海。先鋒部隊的衝鋒已經展開，上千名精銳士兵手持盾牌，呐喊著向城牆推進。他們的馬蹄聲和戰吼聲交織在一起，震得城牆上的磚石都在微微顫動。
“準備！”墨子沉穩的聲音傳遍城牆。
宋軍弓箭手們彎弓搭箭，肌肉緊繃，等待著命令。投石機的操作手也握緊了發射繩，目光死死盯著前方。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感。
當楚軍衝到預定位置，城牆上的紅色信號旗猛地揮動。
“放！”
霎時間，數百支利箭騰空而起，在陽光下劃出優美的拋物線。箭雨籠罩了楚軍的陣型，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不少士兵應聲倒地。
投石機也開始發威。巨大的石塊被拋向高空，發出刺耳的呼嘯聲，然後重重地砸在楚軍陣中。石塊落地時的衝擊力驚人，將周圍的士兵掀翻在地，甚至連盾陣都被砸得支離破碎。
但楚軍的反應也很快。他們的弓箭手迅速列陣，開始還擊。無數支箭矢劃破長空，射向城牆。宋軍士兵紛紛舉盾遮擋，箭矢撞擊在盾牌和城牆上，發出密集的“咚咚”聲。
“小心頭頂！”墨子提醒道。話音未落，一支箭矢擦著他的衣袖飛過。
楚軍陣前忽然出現一陣騷動，士兵們迅速向兩邊散開，露出了幾台龐然大物。那是幾台前所未見的巨型投石機，比普通投石機大了數倍，在陽光下泛著冰冷的光芒。
“公輸班這老王八，果然有了新的武器。”墨子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這些投石機。
隻見楚軍投石機的巨大機臂緩緩抬起，十幾個士兵合力拉動繩索。一塊如磨盤般大小的石塊被裝上彈射槽。隨著一聲令下，機臂猛地彈出，石塊帶著震耳欲聾的呼嘯聲飛向城牆。
“小心！”墨子大喊。
“轟！”巨石重重砸在城牆上，整麵城牆都為之震動。碎石四濺，塵土飛揚。當煙塵散去，城牆上赫然出現了一道醒目的裂痕。
“該死！”一名宋軍將領咒罵道，“這威力比普通投石機強太多了！”
第二塊、第三塊巨石接連飛來。城牆上的士兵們不得不東躲西藏，有序的防禦陣型開始變得混亂。一些弓箭手被迫放棄射擊位置，防禦火力頓時減弱。
墨子迅速分析局勢：“傳令下去！弓箭手分散站位，三人一組輪流射擊。其他人立即撤到城牆下的掩體內！”
士兵們按命令行動。弓箭手們分成小組，一組射擊時，其他組則躲在垛口後等待機會。這樣雖然減少了射擊頻率，但保證了持續的火力壓製。
“把我們的投石機調整到最大射程！”墨子又下令道，“瞄準他們的巨型投石機！就算打不壞，也要乾擾他們的裝填！”
宋軍的投石機開始反擊。雖然石塊體積較小，但經過精確計算的拋射角度，讓每一擊都能準確落在楚軍投石機周圍。楚軍的裝填工作被迫放慢，投石頻率也隨之降低。
這時，城牆上又挨了一記重擊，一塊城磚從裂縫中掉落。
“加固城牆！”墨子立即命令，“把木材豎立在牆後，用繩索固定！再用沙袋墊實！”
工匠們立即行動起來。粗大的原木被豎立在受損的城牆後方，像支柱一樣支撐著搖搖欲墜的城牆。沙袋一層層堆砌，既能吸收衝擊力，又能防止城牆倒塌。
姚動看著墨子沉著應對的樣子，不由得欽佩。即便麵對如此先進的攻城武器，墨子依然能夠找到應對之策。這就是墨家的精髓，以智慧克服力量上的劣勢。
午後的陽光下，楚軍開始了新一輪進攻。數十架高大的雲梯被士兵們推向城牆，同時，幾輛木質衝車也在盾牌的掩護下緩緩前進。
“他們來了！”墨子目光如電，迅速下令，“準備鉤拒！投石機改打近距離！”
守城士兵們將一根根特製的長杆架在城牆垛口。這些長杆前端安裝了鐵鉤，是墨子專門設計用來對付雲梯的武器。當楚軍的雲梯靠近城牆時，士兵們用力揮動鉤拒，鐵鉤準確地鉤住雲梯頂端，然後猛地一拉。
“轟！”第一架雲梯轟然倒地，上麵的楚軍士兵慘叫著跌落。緊接著，第二架、第三架雲梯也被掀翻。
但楚軍並不氣餒，他們繼續推進衝車。這些笨重的攻城器械外部包裹著生牛皮，能夠抵禦箭矢和小型石塊的攻擊。
“放下檑木！”墨子一聲令下。
早已準備好的巨木被放下，借助滑輪裝置的力量，巨木攜帶著巨大的衝擊力砸向衝車。木頭相撞的巨響回蕩在城下，一輛衝車的車頂被砸得粉碎，另一輛則歪歪斜斜地停在原地。
姚動站在城牆上，仔細搜尋著楚軍陣中的公輸班。往日裡，這位攻城專家總是站在最前線指揮。但今天，他卻不見蹤影。顯然，孟達的意外死亡讓他警惕起來，意識到宋軍可能擁有某種特殊的遠程武器。
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天。城牆上堆滿了斷裂的雲梯碎片和破損的衝車殘骸。楚軍付出了慘重的傷亡，卻始終無法突破睢陽城的防線。宋軍這邊也損失不小，不少士兵受了傷，城牆上到處是箭矢留下的痕跡。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楚軍的號角聲響起，這是收兵的信號。疲憊的士兵們開始後撤，隻留下少量人馬警戒。城牆上的守軍也鬆了一口氣，開始清理戰場，救治傷員。
“先生，我們撐住了第一天。”姚動走到墨子身邊說道。
墨子點點頭，眼神依然警惕：“這隻是開始。公輸班不會這麼容易認輸，他一定還有後招。讓士兵們輪流休息，修補城牆。明天的戰鬥隻會更加激烈。”
夜幕降臨，星光點點。城內外的篝火漸次亮起，照亮了滿目瘡痍的戰場。士兵們在火光中擦拭武器，包紮傷口，準備著迎接明天可能更加殘酷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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