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被一陣電話鈴吵醒,拿起一看,上麵顯示著一個座機號碼,我以為是騷擾電話,所以直接選擇了掛斷,沒曾想這個號碼又一次打了過來。
我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六點鐘,窗外的太陽都還沒升起來,心裡瞬間就燃起一股怒火。自己本就是一個有較大起床氣的人,再加上現在才早上六點,這更加是給火上潑了一桶熱油。
我深吸一口氣,接通電話直接罵道:“你他媽有病是吧,啊!你……”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傳來的一陣哄笑聲卻讓我瞬間懵逼。這些哄笑聲裡,有男有女,我甚至還能聽到些許的音樂聲,準確來說,是吉他聲。
所以,如果自己猜的沒錯,這個座機電話,是李沐漁給我打的,連同方洋和張揚也在。而他們此刻就在柳舒禾提供的那間排練教室裡。
心裡有了答案後,我歎了口氣,輕聲道:“李沐漁,你把方洋叫過來接電話。”
“大叔!你怎麼知道是我啊!”李沐漁驚呼道:“我明明都用座機打給你了,說!你是不是偷偷在排練教室裝監控了!”
“這個先不說,你先讓方洋過來接電話。”
“好吧……方洋……”
很快,方洋的聲音就從電話裡傳來:“咋了念哥?想我了嗎……”
“我想你媽了個比……”
李沐漁作為樂隊最重要的鍵盤手,又是女生,所以自己不太適合把怒氣發泄到她身上;而張揚這人,實在是太老實了,我有些於心不忍;所以,在他們三人當中,隻有方洋最適合接受我一肚子的起床氣。
……
罵了足足一分多鐘後,我才長舒一口氣,心裡頓時感覺輕鬆了不少。而在電話那頭的方洋,很顯然是被我的怒火淹沒,安靜了好一會才喃喃道:“念哥,南京藝術學院樓頂的風好大……”
“沒事,你要明白人生並不是一帆風順的,就拿我們的樂隊來舉例吧,如果沒做好,那觀眾們的怒火隻會比我還要猛烈。”
“大叔,所以你趕緊過來跟我們排練呀,我可不想承受滔天的怒火。”李沐漁接過了電話,接著道:“俗話說得好,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我們早起的樂隊,才有台上。”
“知道了知道了,我待會就過來。”
……
出門後,我一眼就看到了沈穎欣的電動車停在樓下,這輛電動車仿佛就是沈穎欣的證明,隻要它還在,那我在囚籠間的避風港就還在。
腦海中回憶起沈穎欣的笑容,我忽然感到很安心,隻要有她在我身邊,那自己在這座囚籠裡麵,永遠都有一處屬於自己的容身之所。可我又有一種莫名的傷感,內心潛意識的在告訴我,避風港不會永遠都在,它總有破碎的那一天;這些天來,自己似乎都忘了沈穎欣的另一個身份,她總有一天會再次化作沈秋意,去更廣闊的地方綻放自己的光芒。
而我,隻不過是短暫的感受到了這一縷光的溫暖。
……
打了個車來到南京藝術學院後,我便一路往排練教室的方向而去。路上,我總感覺經過的學生會投給自己一種奇怪的目光,有的甚至還會竊竊私語,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但我的潛意識裡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想起昨晚的程子明,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原因,總感覺,自己在以後來南藝,或許得把自己偽裝起來……
……
來到排練教室門口,還沒推門我就清楚的聽到裡麵傳來的音樂聲。
方洋的吉他,張揚的鼓,李沐漁的鍵盤,他們正在合作得曲子是《鳥之詩》,而自己剛好聽過,即使沒有唱歌的聲音,但他們默契的配合,已經完全把這首歌想要表現的意境給體現了出來。
站在門口,靜靜聆聽著這首曲子,我忍不住抬頭望向天空,那漸漸消失的行跡雲,在晃眼間消逝,總是如此短暫。
如像昨天起,不變的事,始終不會改變;不該存在的東西,帶著遺憾消失在指間,那鳥兒還未能展翅高飛;但它總有一天會破風馳行,遙不可及的地方仍在遠處,所以隻能凝視深藏的願望。就像孩子們走在盛夏的鐵路上,流風輕撫著他們的赤腳,影子被夕陽拉的老長……
直至最後一個音的落下,我的思緒才漸漸回到了身上。
自己真的適合當樂隊的主唱嗎?
我忍不住的這樣想,我有些後悔,後悔當初頭腦一熱,答應了方洋他們的請求。我們這群人中,隻有我一個人沒有什麼亮點,除了唱歌不跑調,自己一點都比不上他們。
我忽然有些退縮,相比之下,自己更適合在酒館裡,抱著吉他唱個爛醉。
“何念,你怎麼傻站在門口?”
不知道什麼時候,柳舒禾出現在我的身後,而我被她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你怎麼走路不帶聲的啊……簡直和李沐漁一模一樣!”
似乎是我的聲音太大,教室裡的李沐漁直接一把拉開門,衝我說道:“你說和誰一模一樣呢!大叔!”
一時間,李沐漁和柳舒禾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我身上,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感覺回答了一個,就會得罪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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