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濕潤了我的眼睛,我的心如刀絞一樣難受幾秒鐘之後,淚水如一根繃斷的琴弦,滴落在白色的信紙上,可這並不是滴落在信紙上的第一滴眼淚。
我的眼淚很新,沈穎欣的眼淚很舊,我的眼淚落在了空白處,她的眼淚卻落在了字跡上;這更加刺痛了我想念她的心。我們的故事在盛夏開始,如今卻在冬日結束。
但,並沒有徹底結束,就如沈穎欣在信紙上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那樣,我想,我們一定會有再見的那天,不管要等多少個四季,我們一定會再次相見。
我閉上眼睛,任由悲傷在我的體內肆無忌憚的遊走,直到有了麻木的感覺後,我才再次睜眼,然後將信紙折好,重新放進了寫著“等待”二字的信封裡,連同我的心一起封閉了起來。
我的生活要在這裡告一段落了,我該去麵對新的生活了,該跟過去膽怯的自己說再見了;我想等到自己和沈穎欣下次見麵時,我能讓她看到一個全新的我。沈穎欣在我的世界中留下了一縷光,這縷光照亮了我,她卻一人獨自去麵對黑暗。所以,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她,不管前方等待我的是什麼,我也不會再有退縮的念頭。
我將目光看向了桌上的鑰匙,這是顏悅離開前和信封一起留下來的,可我卻不知道這是什麼鑰匙,沈穎欣在信上也並沒有說。
正在我疑惑之際,顏悅卻在這時又折返了回來,她徑直來到我麵前坐下,目光平靜的看著我,似乎是在等著我開口。
於是,我擠出一個笑容,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顏悅卻伸手將桌上的鑰匙推到我麵前,語氣平靜的說道:“這把鑰匙是熱河路那間咖啡店的鑰匙,我買了下來,現在送給你。”
我愣了一下,原來顏悅就是花了一百萬買下安博宇商鋪的女人。
“這也是沈穎欣的意思嗎?”我喃喃。
“這是我的意思,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買下這間商鋪,但我想,你應該是打算做一份事業吧。”頓了頓,顏悅接著道:“你也不用說謝謝我,我這麼做,隻是為了欣兒。我就和你明說了吧,欣兒的家裡情況比較特殊,她的父親叫做楊銘,母親叫做沈秋,欣兒現在這個名字是為了懷念她已經離開人世的母親而取的,當然,她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楊柔”
一瞬間,我開始變得恍惚了,楊銘這個名字我在網上看到過,曾經登上過2015年十大中國傑出企業家的新聞,而他旗下的公司在北京,是全國排名前十的知名集團,涉及多個行業,更是全球五百強的企業
想到這裡,我和沈穎欣的距離變得徹底遙不可及,無論我怎麼追趕,再也不會有機會追上她;我開始分不清沈穎欣是誰了,她是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沈秋意,還是全國龍頭企業家的千金大小姐楊柔
顏悅彷佛看到了我在想什麼,隻聽她跟我說道:“我知道欣兒跟你說過她的父親和母親離婚的事情,所以我想你應該知道,欣兒一點都不喜歡楊銘的那個家,現在的楊銘也已經把欣兒當成了商業聯姻的工具,以至於欣兒為什麼會選擇出國留學,她這麼做,是想逃脫身上的命運,掙脫楊銘給她套上的枷鎖。”
顏悅的話讓我心裡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她這句話就像在告訴我,沈穎欣永遠都是我記憶中的沈穎欣,不是什麼沈秋意,更不是什麼楊柔。
但很快,心裡燃起的希望之火又再一次被顏悅一盆冷水澆滅,隻聽她語氣冷淡的接著道:“但是,即使欣兒想掙脫一切,可在血緣關係上,她永遠都是楊銘的女兒,我隻不過是她的小姨,所以我即使再怎麼努力幫她,也並不能為她做很多。總有一天,欣兒不得不回到楊銘的家中,做回千金大小姐楊柔,到那個時候,你應該怎麼辦呢,何念?”
隨著顏悅的話語落下,我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等到那天真正來臨的時候,自己無論做什麼也沒用;我無法去想象沈穎欣做回了楊柔之後會是什麼樣子,我隻知道,我將再無和她見麵的可能,我和她的距離就猶如飛鳥和螞蟻,徹底的變成了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氣氛隨著我的沉默而變得壓抑,現在我的腦子很亂,無數的痛苦在我體內四處遊蕩顏悅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目光靜靜的看著我,像是在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想起了沈穎欣那張美輪美奐的臉,想起了她泛著笑意的桃花眼;我和她認識以來,她從來沒有過一絲千金大小姐的架子,她會一臉肉疼的請我吃飯、會忍著心理不適替我打掃一個星期沒有打收拾過的房間、她會騎著小電驢頂著寒風來接我回家過往的所有回憶在我腦海中翻湧,我的心開始抽痛,我又始厭恨自己的無能。
可很快,我又想起了她留給我的信,想起了她在信中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這一刻,所有的無能與悲傷彷佛被一陣風帶走,剩下的是沈穎欣留給我的那一縷光;如今,即使我們身在各地,但我相信,她一定在為了我們能有下一次見麵而努力所以,我不能什麼也不做,我想將她留在我的身邊,不去做什麼千金大小姐楊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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