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湊過去靠在門上聽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外邊的動靜。
這大晚上的,屠金到底在外邊乾什麼?
可他有話在前,我是萬萬不敢出門的。
等了半晌,我也隻能簡單地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繼續睡覺。
早上八點,門外準時響起敲門聲。
我揉著眼睛跑去開門,就見柳阿婆正站在門外,麵無表情地通知我,“該開門了,彆睡懶覺。”
打了個哈欠,我點了點頭,“好的柳阿婆,我刷個牙就過去。”
就見柳阿婆轉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砰地關上了房門,絲毫不給人窺視的任何機會。
我摸了摸鼻子,心想這柳阿婆平日裡就待在這屋子,都不用吃東西的麼?
真是怪異。
我搖了搖頭,轉身回到屋子裡,馬虎刷了個牙,就往前門走去。
才剛把牌子放好,就見屠金拎著幾袋早餐,從外邊走了進來。
“喏,雷娃子,剛買的早餐,先吃點。”他將袋子放在桌上,就揚聲喊我。
“謝謝屠叔。”
我正好也有些餓了,隨手拿起一個包子就往嘴裡塞。
屠金坐在我對麵,邊喝茶邊道:“下午,你跟我去白街東邊的喪葬用品店搬些紙人回來。”
我疑惑看他,“我們鋪子裡沒有紙人麼?”
屠金翻了翻眼皮,“這是棺材鋪,又不是賣紙人的,你傻呀?”
我張了張嘴,才剛想說明明東邊的廂房有一大堆紙人,想起柳阿婆的話,又閉上了嘴。
這不就妥妥暴露了我進過那兩間房麼?
幸好屠金沒看出我的異常,埋頭掰著包子吃,“這幾天,應該沒什麼生意,下午你也不用看店了,跟我去辦事就行。”
我還沒問他要辦什麼事,屠金就拍了拍手,掀開簾子,從那道小門走了出去。
我有些納悶,卻也沒多想,就著茶水吃下最後一個包子,就拿著抹布,端了一盆水,開始打掃起堂屋來。
到了下午,我將棺材鋪的大門關上,開著三輪車和屠金一起去他所說的那家喪葬品店。
雲南雖然已經九月了,但天氣仍然悶熱得不行,才開了半個小時,我就已經大汗淋漓,氣喘籲籲了。
一看屠金,仍然氣定神閒,甚至連汗都沒流一滴。
“就在這裡停好了。”
屠金大手一指,就讓我一家偏僻的店門前停下。
這家店很小,門前還放著兩個花圈,客人並不多。
我剛隨著屠金走進去,迎麵就碰上一個中年人。
“劉老板,我們是來取紙人的。”
被喚作劉老板的中年人笑嗬嗬地看了我一眼,應聲道:“好嘞!稍等,我這就給你們取來。”
劉老板彎著腰就進了隔壁的屋子,沒過多久,他就將屠金訂的紙人都搬了出來,笑嗬嗬道:“屠先生,這是你們訂的紙人,你點點數。”
我低頭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十二個紙人。
屠金要這麼多紙人乾什麼?
“行,麻煩幫我們搬到外麵的三輪車上吧!”屠金拿出幾張大鈔,就遞給劉老板。
劉老板清點完,就招呼自己的兒子,把這些紙人都搬出去。
等劉老板將所有紙人都搬好後,我才低聲問:“屠叔,買這麼多紙人回去乾什麼?”
一般來說,都是由事主買紙人的,哪會輪到承辦出殯的棺材鋪來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