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從這老頭嘴裡,我才總算是打聽出來這九龍鎮究竟是怎麼回事。
二十多年前,九龍鎮還是個人丁興旺的小鎮,鎮上有一百多戶人家,但後來鬨了饑荒,鎮裡的青壯年都外出打工,隻留下老弱婦孺。
就在二十年前的冬天,九龍鎮通往縣城的山路遭遇大雪封山,鎮裡的糧食很快就吃完了。那會兒科技不發達,山路又崎嶇,雪路很難處理,就這麼鬨了三個月的饑荒。
鎮上的鎮民餓得實在受不了了,也不知誰提出了易子而食的主意。為了活下去,隻能啖肉為生。先是腿腳不便的老人,再到年幼的女嬰、女孩……
甚至為了讓鎮上的男嬰活下去,婦人們都割肉以飼之。
直到山路上的積雪終於被清理完後,返鄉的青壯年才震驚地發現,鎮上的一百多戶人家的婦女、老人,甚至女娃,全都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堆骸骨。
而那些被喂食人肉的男嬰,一夜全都暴斃而亡。
過不了多久,回到鎮上的青壯年都接二連三地死去,似乎受到了某種詛咒。當然,也有從鎮子裡逃出去的,是活著還是死了無人知曉。
後來,有雲遊的道長途經此地,給此地立了九樽無名墓碑,既是守鎮碑,也是鎮壓此地怨氣的法陣。
也就是我所看到的九棵槐樹。
可通往鎮上的路早就封了,我們究竟是從哪進去的,我也說不上來。
剛才在槐樹下看見的蘇宛宛的屍體,也並非是一場幻覺。
“您說的道長,可是千仞觀的觀主?”我忍不住問。
老頭聞言,笑著回頭覷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很多年前的事啦!我也記不清楚了!”
“雷先生……”
徐雅婷麵露古怪,臉色蒼白,似乎風一吹就倒。
“我……感覺……有點難受……”
她麵色扭曲,麵上滿是痛苦的神色。
我有些懵了,望向老頭,老頭卻不以為然,眯著眼打量了一陣徐雅婷,哈哈大笑,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老頭,在搞什麼鬼?
“徐小姐這是怎麼了?”
老頭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我都說了,她命數將儘,能活到這個歲數已經很不錯了。不該強求的就彆強求!”
最後一句話,說得頗有深意。
奇奇怪怪的。
眼見著徐雅婷臉色越來越白,連路都走不穩,我隻得上去攙扶著她。
結果一碰她的手,滿手冰冷,根本不像一個正常人該有的體溫。
徐雅婷麵色慘白,仿若未知,還衝我笑了笑,“雷先生,謝謝你。”
再一掃地麵,她的影子竟然消失了!
她究竟是人是鬼?
我心裡忍不住打鼓,滿心的疑問想要問那老頭,看了眼身邊的徐雅婷,還是默默咽下了口中的話,打算到了千仞觀再說。
有這老頭帶路,本來半天的路程,愣是被縮到了兩個小時。
上午九點,我才隱隱約約看到掛著“千仞觀”牌匾的一棟四合院。
老頭拐了個彎,就進了四合院。
可在進千仞觀後,也不知怎麼回事,徐雅婷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一頭栽倒在地。
就在我想上前扶她時,一聲喝斥從院中傳來,“彆動她!”
我還沒回過神,就見一個穿著道袍、白胡子長長的老頭從院裡走了出來,一臉嚴肅地盯著徐雅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