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回頭一看,才發現柳阿婆不知何時正出現在屋子裡,在桌子前直挺挺地坐著,也不知等了我多久了。
“阿婆......”我遲疑道,“您怎麼過來了?昨晚......”
柳阿婆卻看了我一眼,沉沉道:“昨晚,我都看見了。”
我麵色一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才道:“柳阿婆,我......”
柳阿婆卻一擺手,打斷了我的話,顯得十分嚴肅,沉聲道:“本來這事,我是不打算告訴你的。不過既然你發現了,那我也便不瞞著你了。”
瞧著柳阿婆的這副神情,我心中隱隱冒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接下來她要說的事,興許與昨晚那個紙人有關。
我想起昨晚昏迷前聽到那紙人說的最後一句話......
那紙人,說它就是小雅......
這怎麼可能?
可柳阿婆接下來要說的話,卻徹底顛覆了我的認知......
其實這一切,都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我還是個男嬰時,被我爺爺撿了回去。但我爺爺沒告訴我,當時在棺材裡的還有個女嬰,是女屍死後才生出來的。
像我們這些乾死人生意的,命硬得很,女嬰又性陰,將她帶在身邊隻會克死她。當時同行的同伴左右尋思,將那女嬰送回了自己的家鄉,隨意找了一戶人家撫養。
也便是現在的雲南。
就在我三歲那年,因為貪玩落了水,回去就高燒不退,找遍名醫都沒有用。眼見著我就要被燒成白癡,爺爺左思右想,還是帶著我上了雲南,打算尋白街的人給我看看。
可就連我爺爺這麼厲害的人都對我的病束手無策,彆人又怎麼可能能治好我?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老太婆卻抱著一個女嬰找上了門,聲稱她能救我。這時,我爺爺才發現,跟著老太婆的這個女嬰,竟是當年在棺材裡撿到的女嬰。
女嬰後來被送去雲南,爺爺便再也沒見過,也隻知道她被一對年輕夫婦收養了。
從那老太婆口中,我爺爺才知道,收養女嬰的那對年輕夫婦,不到三年就出車禍去世了,留下這麼個女娃。這老太婆便是那對夫婦的母親,不知從哪聽說我爺爺來了雲南,立馬就找了上來。
後來,這老太婆不知熬了什麼藥,給我喝下後,我身上的燒便漸漸退了。
俗話說得好,有因必有果。老太婆救了我,我們家便欠了她的人情。可當我爺爺問起時,老太婆卻什麼也不要,隻說是等她再找上爺爺時,才會向我們提要求。
到那個時候,不論是什麼要求,我們都得答應。
那之後,爺爺就再也沒見過那對祖孫倆。
但卻始終記掛著彆人的人情。
白街裡凡是認識我爺爺的,也都是知道這回事的。
聽到這裡,我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對祖孫倆應該就是小雅和她的外婆。
也便是黃泉賓館的老太婆。
隻是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當年被爺爺撿回來後,與我一道被撿回來的還有個女嬰。
也就是說,在這個世上,我還有一個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