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慘不忍睹的一張臉,腫脹變形到已經瞧不出原來的麵目。
她的長發蓬亂,渾身沾滿了灰塵和血汙,身上的傷口深深淺淺,多到數不清。
湛星麵色一凝,下意識地伸手去探梅花的鼻息。
還活著。
他緊繃的脊背微微放鬆,將人虛虛地摟在懷中,一時間竟不敢用力。
當白澤循著靈力爆炸的源頭找到湛星的時候,遠遠瞧見的就是這幅場景。
他心下猛然一驚。
“屬下來晚了。北帝,您沒事吧?”
“嗯。”
“薛輒止伏誅了?”
“嗯。”
“方才的結界也是您……”
“是。”
經過幾番問詢之後,白澤終於察覺到了湛星的敷衍。
他順著湛星的視線望去,很快地認出了那個倒在他懷中的女人。
“梅花上仙?”
白澤的聲音陡然拔高,這下他的表情可以用倉惶來形容。
他先是快速地環顧了一圈,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暗自鬆了一口氣。
白澤連忙順勢把梅花從湛星的懷中攬了過來。
“梅花上仙怎會傷勢如此之重?”
“她方才究竟是遇見了誰?竟沒討著半分的便宜。”
白澤作為上古神獸,對氣味非常敏感。
嘴裡的話剛說到一半,他便從梅花的身上聞到了獨屬於薛輒止的氣味。
“她身上怎麼有薛輒止的血腥氣?”白澤疑惑出聲。
甚至北帝身上所沾染的氣味都比她身上的要淡許多。
看著梅花嘴角凝固的血漬,白澤旋即明白過來,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表情也變得十分精彩。
“她也太倒黴了吧,偏偏撞上了薛輒止?”
不同於他的一驚一乍,湛星並未作聲,正在專注的為梅花療傷。
平和的白色靈力,絲絲縷縷的融入梅花的血脈之中。
然而治療的過程並不順利。
梅花的體內突發異象,如同久旱的沙漠迎來了甘霖,展現出極度的渴望,瘋狂地抽取著湛星所釋放的靈力。
幾息之間,湛星的額間便已沁出許些冷汗。
但他卻並沒有製止,而是任由自身的靈力不受控製的飛速湧向梅花。
一旁的白澤也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
他頓時神色劇變,急忙抓住了湛星的手腕勸阻道:“方才激戰,北帝業已受累。此刻不應該再如此虛耗神力了。”
盜取了鳳鳴劍的薛輒止妖力增強了百倍,五位星君聯手相搏都不能阻止他。北帝卻以一己之力將其誅殺。
雖然北帝此刻看起來安然無恙,但白澤十分清楚,他已經消耗太多的靈力了。
況且梅花不過是一介“樂令”,素來行事隨意,終日無所事事,不值得北帝耗費如此多的精力。
她更不能與北帝的安危等量。
“懇請北帝將梅花上仙交予醫司吧。”
湛星長眉微蹙,拂開了白澤的手。
“她原是鳳粼洲上的一株幼苗,因是異數,亦與吾有緣。遂吾帶她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