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山林上的雷電轟鳴猶如天鼓震響,驚擾了山周的一眾村民。
隻因在這群山頭之間,長久以來流傳著許多詭異的傳說。
故而,除了那些初來乍到的外鄉人,平日裡鮮少會有當地人獨自往山的深處攀爬。
但是經過昨日清早那般的狂風暴雨,山上的斷木一定非常之多,撿拾起來也方便。倘若足夠幸運的話,也許還能尋些野果,或者野食。
於是,幾位粗布樵夫便相約一同上山去拾柴。
幾位樵夫踏著淩晨的霧氣上山,一路前行,不間斷地撿拾著地上散落的粗枝。
草鞋與濕土相互粘連,前行時總是會發出清亮的黏膩聲。
一行人散開做工,卻又始終保持警惕,彼此之間沒有相距過遠。
梅花就在此時,隔著灌木與他們擦身而過。
傳送門的大小以及傳送距離,皆受施術者自身的能力影響。
以梅花目前的能力,所能傳送的最遠的距離,也不過是相距數十裡而已。
梅花毫無懸念地從傳送門中掉落在了後山。至於那隻玄狐,當初被她一腳踹開,眼下也不知道掉到了何處。
左顧右盼,卻怎麼也瞧不見玄狐的蹤跡,梅花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拔腿就跑。
太虛鏡法力無邊,無論是落入凡人之手,亦或是被妖族所獲,都會帶來極為明顯的助益。而它一旦被觸發,也必然會引發異象。
假使九尾白狐真的藏匿了太虛鏡,那麼在飛升渡劫之際,它絕不可能會放著太虛鏡不用,坐以待斃。
昨夜捋清了思路之後,梅花心中認定太虛境仍在此處群山中的概率十分之低。
尤其是經過這兩日的搜尋未果,她決定即刻便下山,另尋線索。
——
走在最前頭的樵夫,在不經意間,餘光似乎掃到了某樣東西。
他的臉上露出遲疑之色,伸手指著左側的灌木叢,忽然開口說道:“等等,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飄過去了。你們都有看到嗎?”
“二黑!一大清早的你犯什麼糊塗?四個窩頭都沒喂飽你?”年齡看起來最小的男人快速地出聲嗬斥,臉色不太好看。
“你們真的沒看到嗎?”二黑不相信是自己眼花了。他心道,明明他媳婦總是誇他的眼神好使。
“我看好像是個女人。”
“哪兒有什麼女人?我沒看見。”
“我也沒看見……”
“二黑,你該不會是昨天夜裡米酒喝多了,到還沒醒酒吧?彆在這兒疑神疑鬼的了。”
幾個壯漢不明所以地麵麵相覷,空氣逐漸變得沉重起來,就連肩頭上的陽光也仿佛失去了溫度。
青天白日之下,卻莫名地讓人感到一陣陰森。
這片地界連著幾座山頭,一直太安穩,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路過的趕路人失去音訊。
前來尋失蹤人口的外鄉人,多到甚至都可以養活山腳處的那家客棧了。
隻是迄今為止,村子裡人沒有一個人親眼看見過傳說中的山精鬼怪。然而,連續的失蹤案卻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我才沒有眼花!昨日我才喝了一杯,還沒你喝的多呢。”二黑堅持他沒有看錯,絲毫不顧大家發青的臉色,舊事重提,將前幾日的事情給一一搬了出來。
“前段時間,我們村子裡不是不請自來了一位修士嘛。他聲稱此處彌漫著妖異之氣,所以特意趕來驅除。”
二黑停頓了一下,微微抿了抿唇,輕聲道:“剛剛那個白影,會不會就是他說的精怪……”
他話音未落,便被年齡最小的男人出聲打斷。“那位修士大人不是說精怪已經被除掉了嗎?你可不要自己嚇自己。”
其他幾人也紛紛點頭附和。
“沒錯。那位修士看起來仙風道骨,應該是有些本領的。況且,他走的時候分文未收,不像是會撒謊的騙子。”
“對,這裡就算是曾經有……那種東西,現在也應該是沒有了。”
起初,那名修士剛來的時候,村裡大夥兒都不敢同他說話,生怕得罪了山裡的那些東西。
但是那名修士卻很有責任心,獨自在山腳周圍守了三個深夜。
大家經過商議後,都覺得他是個靠譜的。於是,才把這些年發生的怪事都一股腦兒的說了,順便懇請那位修士為民除害,收了那隻傳聞中的精怪。
在大家的目送中,修士終於上了山。
他一去就是好幾日。
眾人心中雖有擔憂,卻沒有人敢去尋他。
就在村民以為他已經遭遇不測的時候,他卻毫發無損地回到了村莊中。
他隻交代了句“為害的精怪已經被降服,讓村民們放心”,其他的便不願再多說。連村民預備的薄禮都沒收,而後急匆匆地走了。
心思一旦放到這件事情上,腦子就開始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起來。
儘管他們互相寬慰著,可一行人依舊神情僵硬,心裡已然有了芥蒂。
二黑的神色也稍稍鬆動了些,心中暗想,萬一自己真的看錯了呢,倒是鬨得兄弟幾個心裡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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