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蠻夷就是蠻夷呢,這些蠻夷似乎是知道金吒的想法一般,按照正常的祭祀流程,提前準備好祭品,然後再挑選一個合適的時間,最理想的就是那種陽光普照萬裡無雲的大晴天然後將民眾聚集起來在共同向上天祭祀祈禱。
在殷商,關於祭祀早已總結出一套非常標準的祭祀流程,但眼下金嶺城的這些蜀人顯然不打算按照殷商的那一套來。
眼看著暮色將近,日落西山,忙碌了一整天的獸靈戰士們卻並沒有停下腳步,他們將捕獲的獵物於祭壇下方的凹槽內放好,隨著殺戮的進行,猩紅的血液很快便將祭壇下方那一圈莫名其妙的大坑染成暗紅色。
單是如此還不夠,大型猛獸的血液雖多但遠沒有達到將凹槽填滿的程度,不一會大批金嶺城戰士從外城牽來了數目眾多的奴隸在旁邊等候,這些大型猛獸的血液有靈,但論起血液中得靈,又有什麼能比得過人牲呢?
“吒子,你們人族每次都這樣嘛?”
遠處的屋頂,被袁洪施法變做螞蟻大小的二人就這麼看著金嶺城中之人忙碌。
對此,金吒很想說此等蠻夷行徑非中原人族所為,但就殷商祭祀的尿性……
坦白講,在得知金吒打算祭祀三皇之時,李老漢都打算率兵前往北地抓幾百蠻夷奴隸回來了,像李老漢這般有修為在身的尚且如此,換做真正的殷商王族,就祭祀三皇這種大活動,不殺個千把人的那還能叫祭祀嘛?
金吒無言以對,雖然在人牲這事上妖族是沒什麼立場的,但相比起妖吃人,這種原始血腥又沒什麼卵用的活動才更顯得可怕。
“二白沒在這些祭品裡麵,要不先去找找,你有發現這金嶺城背後大妖的蹤跡嘛?”
金吒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能轉移話題,袁洪對此也不以為意,反正都是你們人族的事,死不死的,和他一個吃桃的猴妖有何乾係,但說到這金嶺城背後大妖……
“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就在那山澗之中,我隱約能感受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你說你那小狗不會被那大妖給吃了吧?”
“彆在這胡說八道,狼肉又柴又腥,二白個頭又不大,就算進補,他一個仙道都未成的小妖連被端上餐桌的資格都沒有吧?也就這金嶺城中之人能看上二白身上那二兩妖力了。”
金吒麵上篤定的說著,但具體二白現在什麼情況金吒豈是也不敢打包票,畢竟妖魔這種東西素來都是葷素不忌的代名詞,況且吞食修行本就是妖物的本能,其他的暫且不提,就算是那些成了仙得了道的,比如那截教當中作為隨侍七仙的虯首仙、靈牙仙還有那金光仙,即便到了太乙求真這個層次,那不還是該吃吃該喝喝?
一口下去十萬天兵就是虯首仙的戰績,至於這十萬天兵是何等存在……
“先找找看吧,若事不可為也不必強求。”
金吒對著袁洪囑托道,反正這猴子有變化在身,尋常妖邪也奈何不得他,金吒還未成仙,雖說可以駕遁光前行,但這樣就會破壞袁洪在金吒身上施的法術,所以金吒留在原地觀察,若事不可為,憑金吒火遁的速度也可輕鬆逃離這金嶺城。
袁洪依言行事,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隻蒼蠅飛向那山中。
金吒原地等候,不多時,這些蜀人便大批的聚集到了祭壇之前。
“大晚上的祭祀?”
金吒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此時金烏墜地玉兔高懸,金嶺城中各處都點燃了火把,山風昏黃的火光無法將周圍的景色全部照亮使得金嶺城背靠的山崖就仿佛亙古便盤恒於此的陰影一般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光亮。
金吒有點著急,心道這袁洪怎麼還不回來,就見遠處的陰影之中緩步走來一衣著華麗的蜀人,身著彩色蠶絲長袍,頭上的黃金麵具任誰也無法忽視他的存在,七彩的羽冠綴在腦後,在機上身上的珠玉點綴以及右手象征神權的黃金權杖,毫無疑問,這人應該就是這些蜀人的頭領了。
蜀王?大祭師?
金吒暗中猜測其身份,隻見到這金嶺城大祭師行至祭壇,隻見其手中黃金權杖往地上一敲,伴著轟隆聲響,一株青銅神樹自祭壇之中緩緩升起。
“還真是這玩意啊。”
看著青銅神樹上鑄有金烏蟠龍的造型,金吒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荒唐感,不過很快金吒就被這青銅神樹頂端的東西所吸引,按理說這青銅神樹就是仿造昔日神樹扶桑打造,最上端的應該是隻金烏才對,可和金吒預想當中不同的是,這青銅神樹的頂端並非金烏而是一通體金黃不斷旋轉的圓盤。
金烏可以身化大日,而這圓盤就仿佛在向周圍之人講述金烏的宿命一般,熊熊燃燒的金炎在這金嶺城中仿佛升起了第二個太陽,光芒普照之下,一切邪祟都將退散。
“這東西……”
看著散發這大日金炎的圓盤,雖不知這圓盤到底是什麼東西,但金吒就覺得十分親切,仿佛自己一招手,這圓盤就能脫離青銅神樹飛到自己手中一般。
蜀地崇拜金烏,金吒本想著這金嶺城中之物無非就是什麼沾染了金烏精血的器物,但現在看來……
金吒按捺住心中的衝動,因為袁洪還未曾返回,而另一邊的大祭師顯然也被這圓盤給嚇了一跳。
往日祭祀這神樹頂端的圓盤可沒有這般反應,今日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天神感應到今日的祭品非同尋常了嘛?
眼見金炎燃起,周圍的蜀人皆跪地朝拜,就連大祭師也不例外,拜了三拜之後,大祭師讓人把祭品帶上來,一左一右兩名懷抱黑鱗巨蟒的獸靈戰士依言行事,也就幾分鐘的功夫,遠處兩隊人馬自山體陰影中走出,兩隻青銅鳥籠止不住的搖晃,期間金吒還能聽到中氣十足的咒罵聲。
“你們這幫鳥人,也敢拿爺爺當祭品,暗中搞偷襲,等爺爺我出去,非得將你們全殺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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