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見林浩天出來,急忙跑過去挽著他的手臂撒嬌道:“浩天哥哥,你幫我打回去嘛!他們都欺負我”。
林浩天抽出自己的手臂順著白曉的手望過去,隻一眼便僵住了。
是他日思夜想人,幾年不見,少女脫胎換骨竟出落的這般奪目,對上那雙上揚的桃花眼,如冰賽霜,拒人於千裡之外,再不複從前的嬌俏可愛柔情似水。林浩天心頭一顫,頓覺心慌難耐。
“你要替她打回去嗎?”許燕妮冷冷開口,不含一絲感情。
“燕子,我……”林浩天不知如何開口解釋,猝不及防的相見讓他激動之餘還有些不知所措。
白曉見林浩天不為所動,:“浩天哥哥,她是誰?你認識她嗎?”
林浩天真想掐死這個女人,想想自己的任務,隻能把怒氣壓下,淡淡開口道:“認識,我也是這個村子裡的。”
“哦!人家忘了嘛!浩天哥哥你不要生氣嘛!”
許燕妮冷冷看著,麵上無波無瀾。
“還打不打?”
“哼,看在浩天哥哥的麵子上,就放過你們,浩天哥哥你幫我鋪床好不好,人家不會弄。”白曉扯著林浩天的手臂來回晃悠,聲音嗲的讓人肉嘛!
“既然不打了!阿秀,回家喝魚湯去!”許燕妮叫上張秀麗瀟灑轉身,不帶絲毫猶豫。
“燕子!”
林浩天看著那道淡然離去的背影,心中酸疼難忍,隻覺得她離他越來越遠,遠到再也抓不住了。
身邊的白曉說了什麼他聽不到,腦中隻餘那句:“回家喝湯”,
她現在有人陪著了?她有自己的家了?會不會以後都不需要他了?她還會要他嗎?
林浩天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理智回歸時雙腿已經僵硬麻木。
一步步挪回自己的床位,失神的躺在床上,兩眼空洞的盯著屋頂。跟白曉一起回來,林浩天預料到會有人誤會,說些風言風語,他相信燕子一定會理解自己的,他也相信自己能解決問題,今天眾目睽睽之下讓他無可分辯,他沒想到分彆幾年他與燕子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麵。閉上眼就是那雙能把人凍死的桃花眼,冷得他心顫。
“林知青多久沒回來過了?你對燕子了解多少?”一道低沉的男聲打破寂靜,也將林浩天拉回現實。
“燕子?你們很熟嗎?”林浩天不答反問,眼睛也盯著張致遠,不放過他臉上每一寸表情。
張致遠雙手放在腦後,兩腿交疊伸的筆直,:“當然,她是個奇女子,耀眼得如同天上月,美麗聖潔,最讓人難忘的還是她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
林浩天靜靜的聽著,心裡酸澀難耐,曾經他們是彼此的依靠,這世上再沒有比他們更了解對方的人了,時過境遷,他卻要從彆人口中了解她的現在。
消失了三年多,她身邊多了陪伴的人,他不再是她身邊的唯一,夢中的她總是笑的很甜,如今的她冷的凍人。
“你喜歡她?”林浩天不知道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她那樣的女子沒有男人不喜歡吧!
果然,張致遠給了他一樣的答案,“她那樣的女子沒有人能不喜歡,”
林浩天拳頭緊緊攥緊,那句她喜歡你嗎?他不敢問出口,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
四年,是自己缺席的四年,想見她想到心痛,又怕見她,怕她已不是四年前的她。
回到家的許燕妮可沒想那麼多,時間能改變一切,充其量他們也隻是兒時的玩伴,頂多算是師兄妹,道法講究萬事隨緣,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始終是她的“家人”,她會尊重他的選擇。
桌上的飯菜已經冷透了,三人又起火熱了,香濃的魚湯三人喝了個肚圓,劉春玲還不雅的打了個飽嗝,惹得另兩人笑倒在床上。
第二天,天邊剛放亮,隊裡的鐘聲便敲響了,許燕妮雖然錢糧都不缺,但還是儘量融入村民,每天不落的照常上工,努力掙工分。
許燕妮今天分到的是給麥苗除草的活兒,做完就是六個工分,張秀麗跟她分到一處,喜得小妮子笑的見牙不見眼,許燕妮都搞不懂她這麼激動是為什麼,大家都撅屁股拔草,跟誰分一塊有什麼區彆!
三月的天,陽光還不怎麼曬人,許燕妮帶了手套來,不然,一天下來手都變成綠的了!
“燕子,這拔下來的莧菜嫩的很,你要不要留著吃。”張秀麗舉著手中拔出來的草衝許燕妮喊道。
“要,你給我單獨留著”,雖然她現在可以辟穀,可總是饞那些美食,想吃了就做點吃。
“嘁!豬食都吃!”白曉穿著布拉吉,腳上踩著小皮鞋,剛好路過聽到張秀麗她倆說的話,開口諷刺。
“你再說一遍!你個資本家大小姐,咱村裡人哪個沒吃過這野菜?怎麼到你嘴裡就成豬食了!你惡心誰呢?”
張秀麗罵人嘴皮子也利索的很,一手插腰一手指著白曉罵,把村裡婦人罵人的架勢學了個十成十,許燕妮扶額,這妮子是不是太放飛自我了!
白曉那罵得過張秀麗,臉憋的通紅:“你……你,你”
“你什麼你?你穿個布拉吉就高人一等了?不願意搭理你,沒事彆瞎逼逼。”
許燕妮給張秀麗豎了個大拇指。
白曉氣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的,“你個潑婦,我要打死你!啊,,,”
“白姐姐,咱不跟他們一般見識,我三哥讓我叫你過去呢!”
說話的是林浩天的妹妹,林茹,許燕妮的聽覺想不聽都不容易,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林浩天這是怕自己欺負白曉,讓他妹妹來護著呢!
許燕妮閉上眼睛,靜默,再睜開眼眸光更冷,她周圍的田苗如被風吹動,層層蕩漾開來,離她近的人隻覺得今天的風怎麼有點冷啊!
林茹領著白曉離去,張秀麗也沒有了吵架的對象,對著他們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
低頭拔草的許燕妮一遍遍念著清心咒,機械的拔著草,她以為自己可以平心靜氣的,是因為他是自己第一個家人嗎?突然失去聯係,四年音信全無,再見麵他有了一輩子想護著的人,自己應該祝福他的。
漫漫人生路,有些人終會成為過客!她許燕妮堂堂元嬰尊者,何需為個凡人擾亂心境!
此刻的林浩天不知道,就是因為他讓妹妹去叫回惹事的白曉,在他和許燕妮之間豎起了一座高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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